那个人抱着一只漆黑的幼犬,一人一犬宛如从地狱中走来,周身出强大的威压。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露出苍白尖细的下巴和艳红的唇,低头和幼犬说话:“你想带走他,为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幼犬抬头,血红色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爪子扒住他的手臂,“汪汪!”
那人看了看倒在地面的少年,身上布满了血污和泥土,乌黑的短,小麦色的皮肤,不错的五官,修长的身体,以及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的后背。
他啧了一声,有些嫌弃。
幼犬用白灿灿的小牙磨了磨他细白的手指。
黑袍人揉了揉幼犬柔软的皮毛,无奈的回应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
他把幼犬放到了肩上,幼犬用异常尖锐的爪钩住了他的外袍,伸出艳红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小鼻子,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红目满足的眯了起来,再次睁开时却变成了幽深黑目。
黑袍人单手拎起了那个箱子,另一只手拎着少年。
逐明鸟的领飞了下来,恭顺地低下自己的头颅,将身体匍匐在地,表现了自己的臣服。
“逐明鸟?你想要这个。”黑袍人玩味的看着那只胆敢拦住他的魔兽,逐明鸟出了一声脆鸣。
“这个是在他手里的,等他醒过来再说吧,还是说——你想挑战一下我的地位。”清脆的男声带着无边的恶意。逐明鸟默默的退开。
黑袍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吟唱了一句音律古怪的歌曲,他们瞬间离开了这个地方,徒留下逐明鸟群和一片狼藉。
当林知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的身体十分酸痛,大脑一阵一阵的疼,背后一片灼烧感,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阳光从细密的床帐中透过,在雪白的床上洒下层层光影。
而林知就是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中睁开了双眼。
他趴在床上,背后如同被撕裂之后又重组一般。
林知尝试着起身,但他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劲,他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了,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舒适的衣物。
林知感受着身后的刺痛,扭了扭头,看到几米外有一道纤细的人影,“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声音低不可闻,而且沙哑难听到让林知自己都有些难受。
林知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再次喊道:“你好,请问这是哪?你是谁?”
这次声音已经差不多是正常的音色了,那个人影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林知又喊了一声,人影没有动,很明显不想理他。
林知的眼角瞄见了一缕淡淡的红光,他仰了仰头,看到了那颗差点害死所有人的蛋。
林知心里一惊,不敢再多说一句,看来是有人救了他,但是这不意味着那个人是个好人,也不代表着救他的人不会拍死他。
所以,林知选择了闭嘴,他又看了看那颗蛋,火红色的蛋壳上是大块的金色斑点,很梦幻,很好看的一颗蛋。
林知笑了笑,在疼痛与疲惫之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柔软温暖的细小绒毛缓缓的从脸庞划过,小小的喙时不时的啄在少年的额头,鼻梁,眼皮上,在这细密轻柔的骚扰下,林知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他翻了个身,能够隐约看清上方的白色纱帐。
下一秒,脸前传来欢悦的稚嫩鸣叫,“啾~,啾唧。”
林知的眼前还有些模糊,就感觉自己被毛茸茸的一团糊住了脸,少年一惊,猛地抬起身来,那一团就掉落到被子上,雪白的被面上红艳艳的一团十分夺目。
那一小团跌落到被子上也不惊慌,扬起圆圆的脑袋开心的看着少年,迈着两条嫩黄色的小短腿在软乎乎的被子上转圈圈。
这是一只幼年逐明鸟,脑袋上有着一小撮略长的绒毛,身体圆滚滚的,艳红色的羽毛很是蓬松,喙还是短短的一小点,眼睛是金色的,纯真无暇。
林知看着这只周身围绕着“我是个傻白甜”光环的小逐明鸟,又联想了一下那些美丽凶残的成年魔兽,深感教育真是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