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一阵喧嚣四起,不过好在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所有人都起了,正在屋子里用斋饭,寺庙里太过庄严寂静了,如今想起了一阵阵嬉笑声,倒是令人安心。
卫绾从屋子里出来,收国公府宁娘子的邀请,正欲去玩宁芃芃那里赴约,看院子一角一片热闹,忍不住抬眼瞧了瞧,这一望去,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远远地只见有个姑娘家装扮的娘子身着一身深紫色衣裙,从衣裳的颜色面料可以看出价格不菲,然而此时此刻,对方却将衣袖裤修微微挽起了,就跟壁虎似的,生生粘在了院子里墙院上,顿了顿,只一下一下往上攀岩着,不多时,对方一个起跳,竟然直接蹿到了墙院上,顿了顿,对
方又攀附在墙外的一颗数百年的古樟树上,正要往上爬。
大俞注重礼教,尤其是在京城,对闺阁中的女子要求甚是严苛,哪个女子敢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行如此不雅之事儿,卫绾嘴里似模似样念叨了一句:“丢人现眼!”
正欲扭头往前走,却意外的在哪墙院底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卫绾自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微微睁眼,看了又看,指着卫臻的身影从一旁的欣荣道:“那人···可是七娘子?”
欣荣定睛一瞧,顿时大惊道:“正是七娘子。”
卫绾闻言顿时眉头紧蹙,不多时,只又将目光再次回到了树上之人,赫然想起来了,这人的身高背影,衣裳饰品正是今日在大殿里遇到了将军府嫡女郑襄阳是也,京城有名的恶女,寻常家的小娘子无人会轻易与之为伍。
她之前叮嘱过这位七妹妹得,未曾想,她完全将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卫绾抿紧了嘴,似有几分恼怒,只拧紧了帕子,提着步子正要朝着那边过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又缓缓停了下来,不多时,卫绾只面无表情道:“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懒得理会!”
说罢,领着欣荣直接往南厢房去了。
而院子里凉亭后,郑襄阳爬到了老樟树上,正抱着几个身子粗、大的树干一步一步往上爬,这颗樟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的树干怕是两个卫臻都围不住,树的下半身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枝丫,全部得靠臂力及耐力往上爬,郑襄阳边爬边歇,这边院子里的郑如玉跟圆哥儿两人叫着喊着为其加油助威。
这两个无脑的,卫臻深表怀疑,郑襄阳这般说干就干的性子就是被这两个拖油瓶给惯出来的。
她们似乎非常相信郑襄阳,或许武人出生本就跟寻常人不同,在她们眼里,遇到任何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危险,不是畏惧,而是挑战、战胜!
哪怕小小的圆哥儿,不过才三岁,身体里早已经滋长了军人的铁血。
卫臻却跟她们不同,她在底下看的是心惊胆战,不多时,只随手将怀里的帕子摸了出来,蒙在脸上,拉着冬儿匆匆道:“走,咱们去院子外头守着,万一襄阳若是掉下来了,还有咱俩接着垫着!”
冬儿听了脑门子突突直响,然而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自家娘子拖出了院子。
卫臻只有些心急如焚,那颗樟树那样高那样大,从上面掉下来,兴许连小命都恐难保,她领着冬儿沿着院子外七绕八绕的,西院乃女眷院落,前前后后都被搁在了,她们绕了不少弯路,连自己也不知到了哪儿,好不容易在路上逮了个小弥僧,小弥僧亲自领着她们去了,她一过去,远远地只见郑襄阳整个人被卡在了树枝与树干之间,压根动弹不得,卫臻走到樟树底下,只见郑襄阳正在气喘吁吁的徒手劈树枝,好巧不巧,她嫌剑碍事儿,被丢在亭子里了。
如今,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郑襄阳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整个人被卡得软绵无力。
卫臻忙向小弥僧求助,问道:“寺庙里可有长梯,可否劳烦小师傅为咱们搬送一个梯子过来。”顿了顿,指着头顶上的人影道:“此人乃将军府的大小姐,耽误不得。”
小弥僧听了立马巴巴去了。
卫臻忙仰头安抚道:“襄阳,你甭急,一会儿梯子来了,你且先忍着!”
郑襄阳气的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郑襄阳一世英明,竟然被根破树枝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