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每晚,都来替朕批折子?”即使楚烬脚下没敢真的用力,苏云汀的腰还是贴在台阶上,“反正苏相……”
“最擅长越俎代庖了。”
苏云汀腰疼,之前是酸,现在是真的疼了。
他笑眯眯仰起头,不甘示弱道:“既然陛下不愿意批,臣下次叫人将奏折直接送到臣的府上。”
楚烬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没意思。
这人都被他踩在脚底下了,还是这幅清高的模样,明明是楚烬恶趣味的姿势,自己憋得脸红心跳,苏云汀偏偏脸不红气不喘的,城墙似的脸皮要多厚有多厚,折辱他跟没折辱有什么分别?
楚烬悻悻然收回脚,俯身蹲在苏云汀面前。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声音低沉:“那朕,每晚去苏相府上,亲自盯着你批。”
那敢情好啊!
日日见,天天见,还不用他来回折腾了。
但苏云汀不能这么说,他只是顺势低了低头,唇瓣刚好吻到楚烬的掌心,“陛下日理万机,何必为这等小事劳神?”
这一吻的触感像一片羽毛,搔着他的掌心一擦。
楚烬却跟烫了手似的,迅速抽回手。
看着苏云汀亮晶晶的红唇,和掌心的温热感,心底又开始痒痒了。
但他得克制,苏云汀如今瘾癖越来越重。
迟早要纵欲过度。
楚烬心怦怦跳,慌乱地坐回龙椅上,随意地翻开一本奏折,装模作样地批,“苏相的事……朕从不嫌麻烦。”
苏云汀轻轻抬眼,这下轮到他看着楚烬的窘迫了,“陛下,奏折拿倒了。”
楚烬手忙脚乱地调过来,又想着他凭什么听苏云汀的。
“啪”地一声摔在龙案上,“苏云汀!”
苏云汀轻轻合上奏折,眼底笑莹莹,“怎好劳驾陛下,还是臣来吧。”
楚烬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台阶下单薄的身影,心里却依旧不是个滋味,是不是几番交锋之下,他又输了?
……
北境,风沙割面。
郑家的新兵招募处排起了长龙。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高声厉呵:“一个残废也敢来凑数?滚!”
那军官面前的男人是个独臂,只是独臂也就罢了,还跛脚。只是跛脚也就罢了,他还缺了一只眼睛。
浑身上下破衣烂衫,像是逃难的乞丐。
登记官捏着鼻子,挥手如赶蝇:“郑家军不是废物收容所,滚,别挡道。”
那人没有动。
褴褛的头发下,一只如死水般的眼睛,眼底的寒芒倏地射过来。
那军爷竟然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待反应过来,再要赶人走,竟然也心虚了几分。
“唏律律——”
一声凄厉的马啼声撕裂长空。
一匹黑色的战马不知为何受惊,冲破了围栏,冲着征兵处冲撞过来,见了人,猛地扬蹄而起。
“马惊了!快闪开!”人群里有人尖叫。
几名郑家军的士兵试图拦截,却被马蹄轻易地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