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赫川被打断后极其不爽,皱了皱眉,坐回原位。
温念江看见来人后心口砰砰直跳。
“念念,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尹赫川知道刚才的坏话都被卞时念收入耳中了,索性坐在原地,也不向他打招呼,也不招呼其坐下。
卞时念迈起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近,低气压蔓延整个屋子,温念江赶紧上前招呼他坐下。
“不用了,我们走。”卞时念拉着温念江的手便要走,好像再待在这呼吸一秒就要中毒了一样。
“念念哥,许久没见,不坐下叙叙旧吗?”尹赫川立刻起身拉住温念江另一只手。
两人暗中较劲,手劲儿一个比一个大,温念江感觉手掌要从中间裂开了。
“停!放手!”他吃痛地喊叫。
两人反应过来,迅速收回手,温念江看着充血发红的两只手,一时不知该先揉左手还是右手。
尹赫川注意到以后,贴心地轻轻按揉他的手,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念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卞时念也不甘示弱,将温念江的手捧到嘴边,边揉边吹:“我也不是故意的。”
温念江左看右看,个顶个的养眼,感觉自己短暂到达人生巅峰,什么合作,继承人,尔虞我诈等等都忘却脑后了。
但是两边的手都被扯着,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尴尬,而且非常没有安全感,身体上的所有脆弱部位都被暴露出来,好像一只被架在烤架上的烤鸡。
温念江狠心抽回了手,和事佬上身:“行了,没什么事,你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要吵架嘛。”
尹赫川愤愤不平:“还不是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没礼貌!”
“半吊子普通话就别学别人用成语,我要是再不来某人不知道要说我多少坏话呢,这就叫有礼貌?”卞时念难得如此刻薄的讲话,十分嫌恶地瞪着他。
一不留神两人又杠上了,温念江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扶着脑袋慢慢蹲下。
“我说的都是实话,念哥有这些事的知情权!”
“我不会瞒他,而且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他有他自己的考虑,不需要你来假装关心,挑拨离间,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谁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
卞时念深呼一口气,在脑袋里想对策,眼睛微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微微一笑,说:“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尹赫川一愣:“什么?”
卞时念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接着又说:“君有疾于首,不治将恐深。”
尹赫川半点听不懂,前面说几句成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又整上他最头疼的古文了,急得直跺脚:“你脑子有病吗?忽然说古文干什么!”
“你这不是听懂了?”卞时念一脸嘲笑,又接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甚至背出《洛神赋》全文,最后尹赫川受不了了,也拿德语对抗。
两人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吵得竟然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温念江缓缓挪到一旁,他本想见缝插针劝劝两人,结果两人说话连“缝”都没有,一人说完另一人立马衔接上了。
经理听到动静跑来查看情况,看见叽里呱啦念咒语似的两人,吵得慷慨激昂,还有一旁目瞪口呆的温念江,有一种沙和尚旁观孙悟空和唐僧打架的诡异感。
一脸懵逼进来,一脸懵逼出去。
“别走,你过来!”尹赫川下意识用德语喊道,反应过来他听不懂后赶紧切换回国语重复喊道:“别走,过来!”
“谁让你们随意放人进我的包间,把他带出去!”尹赫川说半天德语后此时普通话更是雪上加霜,好像烫嘴似的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周家在这家店有股份,我作为股东来考察有什么问题?这里好像不是某人的私人领域吧?”卞时念双手插兜,极其自信,抛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经理人双方都不敢得罪,为难地看着两人,手掌搓得都快冒火星了,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看向温念江求助。
“你先出去吧。”温念江揉着眉心,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脸无奈地对经理说。
“好的!”经理如获大赦,脚上踩了风火轮似得一转头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