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没有说话,只扔给山匪头子一个钱袋子。
山匪头子打开一看,立刻喜笑颜开地带着人收拾残局。
此时天色又沉了下来,凉风呼呼作响,站在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漆黑一片。
这么高的悬崖,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站在悬崖边的长随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豆大的雨点打在枝叶上,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脑海里一片空白,苏知棠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从多少个枝蔓间滚落,此时身上无一处不痛。
不过最要紧的是她好像失忆了。
她身下还垫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双眼紧闭,生死未卜。
苏知棠忙不迭地挪到一旁,颤抖着伸出手缓缓伸向那人鼻下,幸好,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活着。
许是有这个肉垫在,苏知棠四肢尚且健全。
抬眸看去,周围群山叠峦,山壁间枝蔓丛生,地面的树木抽出新芽,已隐隐有了遮天蔽日之势。
四下里细细打量,草地绒绒,他们身下还压着一片枯枝,想来是最后一次落在树枝之间做了缓冲,才让他们两人侥幸保住了性命。
她身上还穿着粘了泥土草叶的大红嫁衣,裙摆被树枝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漏出了被雨水冲得发白的血痕。
一个包裹斜挎在苏知棠身上,正好夹在两人中间。
苏知棠低头去看昏迷的那个男子,他生得极好,只是面色惨白,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把他白色的长衫染红。
他腰间还掖着一块玉佩,底部刻着两个字,谢淮。
想来是这人的名字。
苏知棠顺手把玉佩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意外发现她的荷包里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只是下面没有刻字。
两个玉佩合在一起,刚好是一对。
苏知棠把两块玉佩一并放回荷包里,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谢淮和自己身上的红嫁衣,又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群山,揣摩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蹦出来几个词。
逃婚,私奔,亡命鸳鸯。
那玉佩兴许就是定情信物,苏知棠脑海里瞬间勾勒出两人私定终身却被棒打鸳鸯,最后不得不逃婚私奔,一起跳下山崖殉情。
苏知棠神情复杂地看了谢淮一会儿,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这人居然还给她当肉垫,想来一定对她用情至深?
苏知棠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记忆没了但爱还在?
看着周围散落一地的赤金首饰,想着以后过日子还要用银子,苏知棠颤巍巍地把首饰一一捡起来塞进荷包里,塞不下的就顺手戴在头上。
目光不经意扫过前方不远处,寒光乍现,竟是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苏知棠刚一走近,眼角余光瞥见似乎有蛇蜿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