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愠眉眼得意:“你个傻丫头,见不得光的爱情才更叫人刻骨铭心!”
“您还到底想不想嫁了?”秋菊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嫁!怎么不嫁?”叶知愠眼波一转:“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那长乐侯夫人在宫宴上崴脚时,梳的什么样的发式,化的什么样的妆容,包括穿的什么样的衣衫,包括怎么崴脚的,从哪边倒,你都一一与我说个清楚。”
秋菊惊掉下巴:“您不会想学长乐侯世子夫人吧,姑娘?”
叶知愠哼着曲子笑:“怎么不行?太后娘娘每年都要举办春花宴,又不单单是去年,算算日子,今年也快了。她是显郡王的姑母,郡王爷如何都得给个面子吧,哪有去年去今年不去的道理,说不准就能偶遇呢。到时“故人”重逢,美景再现,就不信那郡王爷不动心!”
她家世上不如人,但论起美貌和身段,叶知愠半点不觉自己比旁人差。
有时她自己沐浴,瞧见都害羞呢!
秋菊苦着张脸:“我的好姑娘啊,您怎么尽是想些馊主意。那郡王爷心悦的是长乐侯世子夫人,您便是与她装扮的一模一样,也不成吧?”
“成,怎么不成?话本子上都说了……”
一听见“话本子”这三字,秋菊双眼发黑。
叶知愠磨牙哼哼着:“肯定成的。他便是再心悦又如何,对方不仅嫁了人,还早生了孩子,他要有本事就去抢,没本事就瞅瞅我啊!”
秋菊不再劝了,自家姑娘要做的事,她素来劝不动的。
她日日发愁,叶知愠却心态好得很,每日得闲便模仿起那长乐侯世子夫人,远远瞧去还当真有点神似。
秋菊看了直掉泪:“我可怜的姑娘,这是生生要被当成旁人看啊!”
叶知愠挑挑眉:“想什么呢?我且问你,是给太后侄子做妾好,还是做郡王妃好?”
再不济她就是得个侧妃,那也是大造化。至于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饭都吃不饱,她才懒得考虑,比起实实在在的银子和地位,都是虚的。
“定是郡王妃啊。”秋菊脱口而出。
叶知愠欣慰点头:“你既知这个理,便也不必替我委屈。”
虽说此法有些不要脸,机会也渺茫,可她若试都不试便认命,那才是真真无路可走。
叶知愠换上春穿时,不仅等来了纳妾的日子,府上亦等来了宫中春花宴的请帖。
嫡母三太太屋里的丫鬟将她叫过去,父亲亦在上首坐着。两侧候着的除去她的嫡兄叶五爷,另有他去岁刚迎进门的五少奶奶。
而在嫡母跟前小意捏腿奉承的少女,是叶知愠的妹妹叶知橙——国公府的七姑娘。她的姨娘曾是嫡母屋里的固宠丫鬟,是以母女俩在嫡母跟前也有几分脸面,日子过得还不错。
叶知愠很小时便试图讨好嫡母,而嫡母对她不屑一顾,冷眼相待。后来她才知,府上的人都说她生母趁父亲醉酒时爬床,是以嫡母对她很不待见。
可秋菊的娘王妈妈偷偷告诉过她,她的姨娘从来没爬过床,是父亲强迫了她。
她去找那些碎嘴的说道,反挨了人几粒小石子,自那后叶知愠便学会了伪装。
“愠姐儿,你母亲问你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
叶知愠回神,唤了声父亲。
三太太不悦道:“纳妾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五,这几天我派个嬷嬷过去,好好教教你规矩。虽说是做妾,到底是我们国公府出去的姑娘,万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四月十五?
叶知愠心头凉飕飕的,如今只余一个多月,他们是多迫不及待要将她卖出去?
她俯了俯身子,抬眸道:“父亲,宫中的宴会,女儿想跟着去见见世面。”
三老爷皱眉,一拍桌子:“你如今是定了亲的女儿家,怎好再出去抛头露面?你不要脸,国公府还要脸,况且你当进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