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认叶楨,是因为她身为主宴人,没有为我主持公道,我怨她……啊……”
鞭子抽在她后背,衣裙破裂,裙下皮开肉绽。
谢霆舟嘴角泛著冷意,“沈姑娘这是將本使当三岁小儿糊弄?
敢在本使面前撒谎,带过去,严审。”
带走的却不是沈碧水,而是沈父。
也没带多远,就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沈父被高高吊起,武德司的人惯例先来顿鞭刑,再问话。
武德司有监察敌国细作之责,沈碧水又作乱在前,因而无人出言帮沈家说话。
沈父的惨叫传过来,嚇得沈母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家男人不是什么硬骨头,只怕抗不了多久,就得胡乱交代了。
他不交代,那下一个就会轮到她。
先不说疼不疼,一介女子被当眾吊打,她往后也无顏面可活。
又是一巴掌打在沈碧水脸上,沈母用力掐著她的胳膊,咬牙切齿。
“还不说实话,你不管我与你父亲死活,连你姨娘也不管了吗?
沈家若有好歹,你们母女又有何好下场?你连亲疏都分不清了吗?”
別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庶女这些年巴著叶晚棠,甘心做她爪牙。
迷晕罗副將的又是將军府的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叶晚棠教唆。
沈碧水左耳是父亲的惨叫,右耳是主母的警告,后背的伤疼得她额头冒汗。
她再度抬眸看向叶晚棠,却见叶晚棠迴避了眸光。
沈碧水知道,叶晚棠不会再管自己了。
她又看向叶楨,见她眉目始终平静,好似胜券在握。
叶楨身后是谢霆舟,沈碧水没留意,不知谢霆舟何时站在了叶楨身后。
他身形格外高大,衬得叶楨玲瓏娇小,一眼望去,沈碧水生出错觉,好似叶楨是被身后伟岸如山的男人护著。
沈碧水不合时宜地想,这便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人生啊。
有个能顶天立地的人,护著她和姨娘,做他们的依靠,可谢霆舟手中泛著死亡寒光的长鞭提醒她。
她再不说,她和姨娘都会没命的。
手指缓缓抬起,她指向了人群中的叶晚棠,“没有细作,真正让我勾引侯爷手下將官,並教我离间家眷和叶楨关係的,是叶晚棠叶大小姐。
她没指定具体哪位將官,恰那时罗兰巧故意挑衅,我为报復她,选择了罗副將。
叶晚棠便让武婢助我,將罗副將迷晕在客院,我更衣后,趁人不备留进了房间。”
出卖叶晚棠或许会死,但不招认,一定会死,谢霆舟能杀五万俘虏,绝不会绕过今日在侯府闹事之人。
沈碧水根据平日听到关於谢霆舟的恶名,心中如此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