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堤千里,非一蚁之穴。
只要叶楨挖的蚁穴够多,等这些蚁穴积累到一定量,无论叶晚棠再如何挽救,也躲不过崩塌之势。
叶楨有耐心,也必须耐心平和。
自己情绪稳定,才能搞对方情绪。
挽星进来,“小姐,侯爷回来了。”
叶楨抱起帐本,让挽星带上桌上的砚台,两人前往忠勇侯的书房。
现下她要做的,是彻底解决柳氏。
“父亲,儿媳查帐时,发现府中採购的砚台格外贵,担心是底下人以次充好,从中获利,便多查了。”
她將砚台呈给忠勇侯,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个字,又触及砚台底部机关,再沾墨写了个字。
很快,后面写的字渐渐淡去,直至变成透明,不见一丝痕跡。
叶楨解释,“我才知这种砚台是府中专门定製,用来做阴阳帐。”
是谁定製的,无需言明,忠勇侯心中瞭然。
他沉声问结果,“帐册发现了什么问题?”
叶楨打开一本帐册,指甲轻微扫过,原本的墨跡下又显出另一行小字。
上头赫然写著,“修缮祖屋一万两。”
叶楨又翻出一本,如法炮製,字跡显现,也是修缮祖屋一万两。
两本帐册,时间相差只有半年,“儿媳连看了三年帐册,侯府每年都会拨两万两回祖籍修缮祖宅。”
而叶楨指甲里藏的是一种特製的草粉,是定製砚台的店家专门研製,用方便做阴阳帐的人查真帐用的。
“儿媳也大价钱定製了一个,才从店家处得知这种砚台的玄妙之处。”
叶楨同忠勇侯解释。
忠勇侯不在意叶楨出去的这个钱,他在意的是柳氏每年给祖宅的两万两,究竟用来做什么。
老侯爷十岁出头就成了孤儿,亲朋好友无人接济,他靠打猎为生,后更是被族里坑骗顶了参军名额。
因而他对老家那些人,並无多少感情。
封侯后昔日亲友寻上门,也只隨便给了些银钱应付了事,除了祭祖,极少回去。
老侯爷过世后,他继承爵位,族里那些人又求上门。
柳氏担心他落得个不近人情,忘本负恩的名声,给了一千两打发了。
当时,他想著用一千两买个清净,故而没反对。
之后的每年柳氏都会往族里送一千两,族里也没再来过人,他便没將此事放在心里。
谁想,一千两变成了两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