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泰戈尔《飞鸟集》
天高云淡,桂花馥郁的香气随风飘进了池塘,圈起阵阵涟漪。
简扬提着“中秋限定”奶茶一把推开教室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半人。
此时距离国庆——中秋假期结束,仅余最后40分钟。
没错,他,他们,都是专程过来抄作业的。
简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他放下书包后,习惯性伸长脖子朝前桌望去。
一人正盯着手机看生成好的英语作文,另一位在对着卷子奋笔疾书。
他清了清嗓子,朝左侧鹅蛋脸的女生殷切地说:“欣儿,你数学写没?”
“写了,在蒋诗涵那,自己去拿。”李可欣答道。
蒋诗涵听到二人的对话,头也没抬,将一张近乎崭新的试卷举过头顶,传给了背后的简扬。
“我在抄第一套,你先拿第二套将就一下。”
“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简扬抄得手腕酸胀,指尖生疼,恨不得搞一台手写打印机。
于博文就这样在简扬手表的“哒哒”声里,迫不及待地冲进来。
他在座位前刹住车,把一只手搭在简扬的椅子上,大声宣布:“简扬,你小子有救了!”说完还特意很节奏感地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
一群人闻声朝这边望过来,好奇心都快长在眼睛上了。
简扬眼睛一亮,激动间握着笔的手一松,P-500签字笔就这么水灵灵地掉到了地上。但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好消息:“你是说那可恶的教师坐班制终于取消了?!”
1班全员“物化生”,共48人,除却三位“护法”围坐讲台,其余按小组两两一搭,简扬就是那个落单的。
作为评上省一级示范中学(原国重)的外国语学校物理类最好的班,1班理所当然获得了全校领导最多的关注。
而“坐班制”,就是鼓励校领导、班主任、各科老师,在“闲暇”时到班上旁听。
此制度的直接受害者——简扬,他的旁边总能随机匹配到校党委书记、校长、班主任(副校长之一)、年级主任……只要这群瘟神一来,上课写作业的计划就会泡汤。
“想啥呢?这“坐班制”可是咱学校的优良传统,都十多年了。”于博文顿了顿,又道:“是咱班新来了个复读生,我猜应该是坐你这。”
简扬失望地半跪到地上,弯腰寻找起失踪的笔,一边找还不忘一遍吐槽:“咱虽然是私立,但这都十月份了,还复读生,你复读一个还差不多。”
早知道刚刚就矜持一点了,找笔多麻烦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还有,这是我刚去问小李姐数学题时听到的,人现在就在咱隔壁的大办公室里。”
“他是何方神圣啊?”李可欣忍不住问。
于博文故作神秘:“我们上上届学长,经常考第一那个,本来稳top2,结果发挥失常去了D大读会计,现在退学回来复读了。”
“我记得D大昨年调档线640多啊…”蒋诗涵道:“人家发挥失常还能上咱省唯二的985,我发挥失常只能发配双一流。”
简扬瘫到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转着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笔。
“我要是能上D大,只要不是什劳子护理,就算是土木工程、生化环材我也得咬着牙读下去。”
“还嫌上护理了,护理也要600多分,你就知足吧。你还可以报地方专项加点分,我就只能纯裸分。对了,今年是我们省第一年新高考吧?也不知道那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