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你端出去吃。”容烬逐客,清恙不敢逗留,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噗嗤哼哧地跑回来问:“主子,齐烨去哪里出任务了?还不回?”
“你别多问,晚些日子便知晓了。”
“哦,”清恙丧气地复往外去。
乘岚和齐烨都不在,他有话都不知和谁吐诉。
姜芜大病一场,三日后,身子骨终于逐渐好转。
落葵在她腰后塞了个缠金枝软垫,扶着她缓缓坐了起来。
姜芜轻声咳了咳,腾出点力气来逗弄面无表情的落葵,“我这是不是有弱柳扶风那味了?平日里和兰因妹妹学的,可像?”
落葵气咻咻地“哼”了一声,“姑娘,您病刚刚好点,少说话好生养着,不然也没人心疼。”
落葵话里话外皆是指责与怨气,姜芜好笑地问:“谁惹到我们落葵了呀。”
姜芜不问还好,落葵可以忍,可她实在看不过去了。
“姑娘,大少爷根本不值得您这般付出!”落葵的话分明是吼出来的,她心疼姜芜,心疼她不顾自身安危偏向险中行,却没讨得半分好。
“别哭啦~可以告诉我发生何事了吗?”姜芜虚弱地抬起手,用袖口拭去了她咕嘟往外涌的泪滴,“跟水烧开了似的。”
落葵吸了吸鼻子,见姜芜一脸无所谓,她又急了起来,“姑娘,您也太……”她一时半刻想不出用何种词汇形容,只能将话咽了回去,开始说起前两日的事。
除了姜芜从法祯寺回来的那夜,鹤照今在次日同样来了菡萏苑照顾病患。那时,落葵心有慰藉,还盼能借此机会增进主子之间的感情。
然而,她高兴得过早了。
第二日夜里,自鹤照今离了菡萏苑后,至今没有现身。落葵以为他是旧疾复发,抽空跑去行止苑打听了一道,却被外院的婢女幸灾乐祸地数落:
“大少爷?自有要事要忙,落葵姑娘不过一介仆从,未免太僭越了。”
落葵说不嬴能言善辩的婢女,只能难过地回了菡萏苑。
“姑娘,往日里您贴身照料,几日几夜难得阖眼休息,大少爷醒来后就对您不闻不问,奴婢以为是他病后虚弱,难以起身。但是……”
“这次奴婢瞧见了,他步履轻盈、神色如常,分明就是不在意、不心疼、不喜欢。”
“您何必呢?老夫人看重您,您无需……无需追在大少爷身后。”
“您该多心疼些自个儿。”
落葵所言不应出自婢女之口,可她真心爱戴姜芜,不忍她在遥不可及的追逐与爱恋中,丢了自己。
姜芜握住温润的玉佩,笑着点头,“难得听我们落葵一口气说这许多话,怪不习惯的。”
“姑娘!您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说的,您可听进去了?”姜芜一番胡搅打消了落葵的忐忑,她语重心长地又要再劝。
姜芜却应:“我知晓了,我想想。”
落葵去湢室准备汤浴,姜芜从桃花纹绣浅粉绢面衾下掏出玉佩看了又看,她细细摩挲着其上的纹路,眼底闪过些细碎的光。
这是她唯一从现实世界带过来的东西,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对鹤照今的行为,姜芜没多少不满。
她知晓鹤照今肮脏狼藉的过往,他忌讳她。亦因如此,他依赖她。
但于她而言,只要能见到鹤照今,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