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尔吗?对呀,的确是这样的,您认识她。不过她怎么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就回图尔去了?”
“因为她害怕被人逮捕。”
“她怎么没有写信给我?”
“因为她害怕连累您。”
“达达尼昂,您救了我的性命!”阿拉密斯大声说,“我原认为自己受到了蔑视,受到了欺骗。前几天,我和她重逢的时候是多么幸福!想不到她为了我冒着丧失自由的危险。不过这一回,她究竟为了什么缘故回到巴黎来的?”
“为了那个今天教我们到英国去的缘故。”
“这是什么缘故?”阿拉密斯问。
“您有一天会知道的,阿拉密斯,不过我暂时要模仿‘博士侄女’的谨慎态度。”
阿拉密斯微笑了,因为他记起了自己某天晚上对朋友们说过的故事。
“好呀!她既然离开了巴黎,而您又肯定这是可靠的,那就再没有什么来阻挡我了。达达尼昂,我现在准备跟着您走。您说我们往哪儿去?”
“先往阿多斯家里去。如果您愿意去,我还得劝您赶紧,因为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有,您通知一下巴赞。”
“巴赞也同我们一块儿走吗?”阿拉密斯问。
“也许。总而言之,他现在最好跟我们一同到阿多斯家里去。”
阿拉密斯叫巴赞来,让他到阿多斯家里去找他,接着说:“我们走吧。”
他一面拿起了他的斗篷、长剑和三支手枪,又毫无结果地打开几个抽屉,看找不找得着三五个散落在里面的皮斯托尔。随后,他在肯定这种寻觅是徒劳的时候,才跟在达达尼昂后边走,同时问着自己:“这个禁军营的学兵怎么居然和我一样,知道那个被我留着居住的女人是谁,而且关于她的消息居然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在走出来的时候,阿拉密斯才伸手抓住达达尼昂的胳膊,眼睛盯牢了他说道:“您没对任何人谈过那个女人吧?”
“没对任何人谈过。”
“对阿多斯或者对波尔多斯,也一样没有谈过?”
“和她有关的事情,我对他们都没有透露过一个字。”
“做得真不错。”
阿拉密斯在这个重要问题上感到放心以后,就跟着达达尼昂继续往前走,他们不久就到了阿多斯家里。他们看见他一只手里捏着他的准假单,另一只手里捏着特雷维尔先生的信。
“我刚刚收到这张准假单和这封信,您两位能不能给我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多斯惊讶地说。
亲爱的阿多斯:
既然您的健康绝对需要休养,我同意给您休养十五天的假期。您可以到伏尔日或者到其他和您相宜的地方去用温泉治疗,使您的健康得以迅速恢复。
您的挚友特雷维尔
“哦,这准假单和这封信的意思,就是应当跟着我走,阿多斯。”
“到伏尔日的温泉站去?”
“那儿,或者别的地方。”
“可是为了给国王服务?”
“为了国王,或者为了王后,我们难道不是两位陛下的臣子吗?”说到这儿,波尔多斯进来了。
“见鬼!”他说,“这才是一件古怪事情:究竟从哪一天起,火枪队里不等弟兄们请假,就把准假单发给他们?”
“自从,”达达尼昂说,“自从弟兄们有朋友代替他们请假的时候起。”
“哈!”波尔多斯说,“这儿仿佛有点新闻,对吗?”
“是呀,我们都要动身了。”阿拉密斯说。
“到哪一带去?”波尔多斯问。
“说实在话,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阿多斯说,“你问达达尼昂吧。”
“到伦敦去,先生们。”达达尼昂说。
“到伦敦去!”波尔多斯嚷着,“我们到伦敦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