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九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幼卿竭力稳着自己的声音,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只会让她跟着难过。
“九叔,我先回屋了。”幼卿低下头,快步上了楼。
她想,她和易世开的婚礼快些来吧,她快点结婚吧,快点,再快点吧。
在萧家她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她真的一天都受不了了。
他明明是那样的近,可又那样的远,这样的折磨他,也这样的折磨自己……
晚上。
庞氏进来时就见幼卿已是换下了婚纱,她的身形纤瘦,隐在了一件素色的睡裙下。
“娘,您怎么来了?”
“这是老九的心意,也不好不收,幼卿,你收下吧。”庞氏将手中的礼盒送到了幼卿面前,是萧鹤川送给她的钻石。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多想了,易先生是个有能耐的人,跟着他不会受罪的。”庞氏殷殷叮嘱,她嫁到萧家这么多年,萧鹤川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不过了,她这小叔子年轻俊朗,出手阔绰,在金城也不知道惹得多少女儿家动了芳心,可他偏偏却对幼卿动了心,不惜为了她与家族决裂,这样的感情如何不让人震动?虽说如今两个人是断了,但瞧着萧鹤川那样明显是还没放下,她是真的担心,担心幼卿脑子一热,在婚礼前又跟着萧鹤川跑了。
“娘,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幼卿轻声呢喃。
“你心里有了决断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庞氏微微点头,临走前将礼盒放在了桌上。
待母亲走后,幼卿缓步上前将那礼盒打开,看着里面的那一颗钻石,她只觉得心如刀绞,很快又是将盒子盖上了。
“九爷。”
一早,萧鹤川与李长发一道从院子里出来,就见督军府中挂满了红绸,萧鹤川停下了步子,定定的向着那一片红色看去。
“九爷……”李长发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幼卿已是快出嫁了,这几日督军府已是着手开始准备她的婚事,看着那些红色的绸缎,不用说他也知道萧鹤川这心里定是跟刀剐的一样。
“九爷,您不会要抢亲吧。”李长发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的开口。
萧鹤川笑了,他的眸光暗沉,低声道了句,“昏头的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李长发不敢再多说什么。
“去松阳关。”萧鹤川收回了目光,吐出了几个字。
“九爷,咱们要走?”李长发有些惊讶,松阳关那边并没什么要紧事。
“不走难道要我留下喝喜酒吗?”萧鹤川的声音冷了下去。
一直到司机将车开了过来,萧鹤川上前握住了门把,他的眼瞳中蕴着火光,又是回眸向着李长发喝了一句,“我是不是还要亲自把她嫁出去?”
见萧鹤川如此,李长发压根不敢再说话,只上前为他打开了车门,萧鹤川最后看了一眼那漫天的红,他的脸色难看的很,终是一语不发的上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