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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的家庭(第1页)

第六章新的家庭

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我跟阎志凤说:“我们结婚吧,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我想我会对你好的。”我说这话时,看到阎志凤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是的,经历过二次婚姻的人,对婚姻的理解又多了一层含义,这里面的苦辣酸甜谁又能说得清?阎志凤使劲地点点头。然后我将她的手心放在了我的手心中,我紧紧地抓住它,在心里发誓说,只要她今生今世能对我的女儿好,我就愿意牵手跟她走下去,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我跟阎志凤的婚礼办得比较低调,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将双方的少数几个亲友请到一起,简单摆了两桌酒席,大家吃吃喝喝之后,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见证。然后我让她把自己的那个楼租出去,直接搬到我这里来住。父亲对此也没有意见,他很高兴我终于又娶了一个女人,我看到整天有微笑挂在他的脸上。

我和阎志凤暂时没有办理结婚证,对于我们来说,那只是一道手续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从我们结婚那一天起,阎志凤正式地履行起了做妻子的责任,开始照顾我们老少三代人。我喜欢阎志凤一声不响默默做事的样子,她骨子里有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这一点跟孙晶截然相反,孙晶认为夫妻之间什么都要平等,就连孩子的尿布都要跟我轮流洗,而阎志凤却觉得女人照顾老人和孩子是天经地义。我想,女人之间的差别可真是大,可能我太大男子主义了,我认为只有阎志凤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贤妻。

阎志凤的出现,让我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去,这几年因为离婚我对事业荒废了很多,我想应该趁着年轻,尽可能地把事业再往前赶一赶。

然而,等我真的想要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却发现公安工作不好做了。近几年随着国家法律法规的逐渐健全,公安部对全国的警察都实行了严管,动不动就是这个禁令或者那个条例,到处都是雷区,稍不小心,你就可能会惹上一身麻烦。我在基层派出所每天都要面对老百姓,处理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考验的就是我的耐心、细心和责任心,一件事情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引起群众不满,保不准他们去新闻媒体和上级领导那儿告你,轻则挨个处分,重则有可能扒了这一身皮。这期间我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我原先所在城区派出所的所长冯二狗,就因为吃拿卡要太多,结果被人家给告了。据说是告他的人早有准备,先是送给他两万元钱,在他收钱的时候录了音,然后转身去检察院对他进行了举报,冯二狗抵赖不过,终于因为这件事情被送进了拘留所,同志们都说他这身警服保不住了。

虽然我跟冯二狗一直都有宿怨,但是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对他抱有同情的。公安工作充满着**和危险,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进去,再想回头时,已经悔之晚矣。

可不管怎样,工作还是应该努力的,在单位里,大家都叫我“拼命三郎”,不仅仅因为我到关键时刻不惧硬,敢于往前冲,更主要的是我干工作细心,有韧劲儿,真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摸爬滚打,连续作战。在碾子沟派出所,我办了一起杀人案,案子发生在碾子沟乡石河村六社,死者是一个4岁的小男孩,而凶手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案情也比较简单,孩子的父亲经常在外面赌钱,赌输了就回家打老婆,这个女人不堪忍受,就把自己的儿子勒死了,她说这么做是为了让丈夫断子绝孙。我听了女人的供述之后,惊讶至极,为世间竟然有这么愚昧的女人而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当我把手铐戴到她的手腕上之后,她的表情依然是不思悔改的,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一个母亲居然能忍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我带着法医去了现场,小男孩的尸体就在下屋的仓房旁边,脖子上还套着绳索,小男孩的眼睛紧闭着,双手紧紧地攥着绳索的边缘,作挣扎状,脸色青紫。那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长得浓眉大眼,可惜他还没有经历更多的人生,就惨死在母亲的毒手之下。

回来的路上,我心情沉重,我想到了妞妞。我知道这个世界有父母千万个,但是每一个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方式又有所不同。有些孩子是幸福的,生来就会得到父母的宠爱;有些孩子是不幸的,出生之后就会遭到父母的遗弃;也有那么少数孩子,就像今天发生的案子一样,甚至会遭到父母的毒手。我们人类是多么复杂的个体,竟然能够衍生出这么多的爱和罪恶。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阎志凤接过我脱下的制服,问我怎么啦,好像今天很不开心。我就跟她说了案子的事情,她很惊讶,说:“世上竟有这么狠毒的母亲?”我说:“是的,以前我也不相信,可这又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特意去妞妞的床边亲了亲她,孩子睡得正熟。磊磊也睡在她的旁边,怀里还抱着个玩具,我也同样亲了亲磊磊。然后对阎志凤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照顾好这两个孩子,孩子就是父母的心头肉,关键时候,宁可我们累死,也要换来孩子们的幸福。”阎志凤点点头,似乎很赞同我这个观点。

我和阎志凤的婚姻谈不上很有**,日子平淡如水,好像阎志凤也不想要什么**,她只想有一个男人给她宽厚的肩膀靠一靠,让她不再感到孤独无助。虽然我们的婚姻生活没有**,但是我们却彼此尊重,或许是我们都经历了一次婚姻的缘故,所以这一次我们更能珍惜,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为了一种祥和与安定。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渐渐摸透了阎志凤的脾气秉性,我发现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些蔫,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不善于表达自己,这和孙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另外,可能是这些年她一直勤俭持家的缘故,整个人显得特别仔细,从来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当然从过日子的角度来说是好事情。为了充分体现对她的信任,我把每月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她,让她过日子柴米油盐的开销就从这里出,另外我还把家里卖房子的3万多元存折交给了她,一并由她保管。看得出阎志凤很高兴,她对我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感到很满意。

不过生活中的不如意也是有的,就拿妞妞和磊磊来说,他们毕竟是小孩子,不会像大人那样互相理解,有时候会因为争抢一件东西打起来,每当这时我都尽量呵斥妞妞,要她让着弟弟。阎志凤在我的面前也表现得很好,多半都会劝说磊磊,让她不要跟姐姐争。只是有一件事情让我心存芥蒂,有一次我们去逛街,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有一辆车呼啸着冲我们驶来,我当时没注意,阎志凤直接把磊磊抱起,却把妞妞丢在了一边,幸好司机在离妞妞半米处刹车了。虽然当时我没说什么,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阎志凤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我的孩子,不过我对此也能理解,是的,这个世界上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我想这也是她的自然反应吧。

我想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情,我很愿意和阎志凤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哪怕真的过一辈子,我也愿意。但生活就是这样,它的残酷在于一切都不按照你预期设想的那样发展。

这一年的夏天,我经历了一生中最难捱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是的,我的宝贝妞妞生病了,尽管很多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生病,但妞妞得的却不是一般的病,差点就危及到了她的生命。每一个当父母的可能都会有这样一种感受,那就是当孩子有病的时候,自己也在同时忍受着精神折磨,我就亲自体验到了这种折磨。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还清晰依旧。虽然最终我以自己极大的毅力挺了过来,但很不幸的是,这次事件却最终导致了我和阎志凤的分手。

事情还得从妞妞小学四年级的期末考试说起,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发下来,妞妞从原来的班级第一名一下子下滑到第九名,我很生气,恰逢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跟我说出了实情,她说妞妞最近上课时不时地走神,老是坐在座位上发呆,并且提醒我说:“你要多抽出时间辅导她,不要为了工作,把孩子的学业都荒废了。”老师的话让我很没面子,要知道以往开家长会的时候,我都是被表扬的对象啊。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向老师作了检讨,回到家里对妞妞大声呵责,妞妞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跟阎志凤说了妞妞学习下降的问题,然后让她再加强一下对妞妞的辅导。阎志凤也说:“我最近也发现妞妞注意力总不集中,我辅导她的时候她总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不能深说她,怕孩子会受不了。”我说:“深说她怎么了,学习不好就得说。”阎志凤面露难色地说:“这样不好吧,我是后妈,怕说多了孩子往心里去。”我说:“你不要想那么多,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你只要是为了妞妞好,就是说两句也没关系,不说反倒显得见外了。”阎志凤点点头。

为了彻底解开孩子的心结,我还是找机会和妞妞谈了谈。我说:“妞妞,是不是爸爸给你找后妈你不高兴了?”妞妞摇摇头。我又问:“那你是不是很不喜欢阎阿姨,不愿意让她辅导你功课?”妞妞又摇摇头。我说:“那你是因为什么不爱学习了,告诉爸爸好吗?”妞妞回答不上来,却哇地一下哭出声来。我问:“妞妞你到底怎么了,告诉爸爸好吗?”妞妞却对我说:“爸爸,我不想学习,我难受。”我听了赶紧问:“哪里难受啊?”然后用手摸了摸额头,不热啊。我不敢掉以轻心,立刻领着她去市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中暑了,开了一些药让孩子吃,孩子吃完之后症状果然逐渐消失,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这之后不久,我发现孩子走路时总是一颠一颠的,右手臂似乎也不大灵活。一种不祥的预感深深地笼罩着我,我赶紧又带她去医院做了复查,可是市医院的医生还说没什么大碍,又要给我开药。我怎么琢磨都不对,主动提出要给孩子做一下脑CT,医生巴不得我多做几项检查,听从了我的建议。检查结果出来后,片子显示孩子的脑颅内居然有异物,我已经不相信这小地方的医院了,赶紧带着妞妞去省城的大医院进行复查。为了给妞妞确诊,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我给妞妞做了显示效果最好的头颅核磁共振,还做了血管增强扫描。报告书出来后,我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左侧基底节区梗塞,建议复查。我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赶紧问医生。医生给我解释说:“所谓左侧基底节区梗塞,就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大约有1。0×1。2厘米大小,是它压迫了脑运动神经才出现的肢体症状。”我着急地问:“那它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医生说:“还不确定,只有进一步检查才能搞清楚。”然后医生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说,“不过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排除是脑瘤的可能性。”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了,脑子里反复地琢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以前也听说过身边有人脑子里长了瘤,十之八九都死了,这是一种病死率极高的疾病。我不相信这么倒霉的事情会落到妞妞的头上,不相信我善良可爱的孩子会遭此厄运。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没劲儿,整个躯体像散了架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在医大附属医院的走廊上,我看着可爱又可怜的妞妞,心如刀绞。此刻,妞妞正听话地牵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学小鸭子走路,脸上展露着天真的笑容。妞妞看我满脸愁云,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我:“爸爸,我没事吧,医生怎么说啊?”我俯下身,想了想说:“是的,你没事的,只是脑子里长了一个小东西,现在还不确定它是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有爸爸在,一定能帮你治好它。”妞妞听了似乎很恐惧,她使劲地攥住了我的手,听话地答应了一声,我能通过她小手的力度感觉到她是那样的无助。

当天下午,我就带着妞妞住进了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外科的病房,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恨不得立即就将妞妞的病治好,当时我想清楚了,不管花多大代价,只要能保证我女儿的生命健康,全都在所不惜。

妞妞的主治医生孙教授看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说:“你先不要太担心,并不是脑子里有了东西,就一定是脑瘤的,还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我赶紧问:“那还有什么原因能引起这种症状啊?”孙教授说:“比如病毒或寄生虫感染后,也能引起脑动脉血管发炎,形成血栓肿块压迫脑神经,造成对侧肢体轻微偏瘫。”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孩子经常去野外玩,我听孙教授这么一说,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说:“对啊,我们家住的地方紧挨着郊区,孩子没事时就会跟她爷爷去野外玩,而且还总爱在稻田地里捉泥鳅蝌蚪之类的。”孙教授说:“嗯,这就对了,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很有可能是寄生虫钩端螺旋体感染,如果是这样,只要打消炎针和用激素类药物病灶就能消除,只要消除了病灶,神经的压迫被解除,孩子也就自然恢复正常了。

我听了立即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不是脑瘤,不威胁妞妞的生命就行了。为了确定这一结果的可靠性,我还特意问了孙教授一句,我说:“孙大夫,您能确定是寄生虫感染吗?”孙教授自信地回答道:“百分之八十吧,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应该是,至于具体结果,等做一下寄生虫检测就会知道了。这段时间,先给孩子打打消炎针,用用激素,看看效果怎么样。”我说行,一切都听您的。那时,我的心里充满了兴奋,赶紧给父亲和阎志凤打了电话,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给了他们,我说妞妞只是简单的寄生虫感染,不会有事的,请他们放心,过几天打完消炎针就回去。之后我又向单位请了假,安心地陪着妞妞住院。

我原本梦想着妞妞住几天院之后,就可以痊愈回去继续上学,可事与愿违的是,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治疗,妞妞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相反,由于打激素的原因,她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整个小脸肿得像个小馒头,眼睛也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昔日漂亮如天使一般的女儿被疾病折磨成这副样子,我的心仿佛被人揪起了一样疼。为了检验妞妞的恢复程度,我借助辅导她功课的机会有意测验她的反应能力,我发现她的注意力明显不能集中,写字的时候,右手握笔甚至都出现了困难。我问妞妞:“你感觉好吗?”妞妞说:“爸爸,我的手怎么不好使啊,你看我都写不好字啦。”看到妞妞这副样子,我有些害怕了,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我向主治教授提出了我的疑问,我说:“孙教授,这都一周多的时间了,孩子怎么不见好呢,你看会不会有其他问题?”教授到病床前看了看孩子,安慰我道:“用激素出现发胖属于正常现象,你不要紧张,治疗总会有副作用的,你再耐心等等,等检查结果出来,就一切都清楚了。”可我还是不放心,要求提前做核磁共振检查,孙教授看了我一眼说:“那你想做就做吧,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如果是寄生虫感染,经过这几天的治疗那东西肯定会变小,如果没有变小,那么你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十有八九会是脑瘤了。”果然,再次做核磁共振检查,增强扫描的结果显示:左侧基底节区异常强化灶,多考虑肿瘤性病变,它已经长到1。2×1。5厘米了,比以前还大了一点点。我的心一下子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寄生虫全套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没有一项显示呈阳性,也就是说妞妞并没有感染寄生虫的可能。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妞妞得的确实是脑瘤无疑。

那一刻,我觉得头顶的天轰然塌了下来,完了,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可爱的妞妞,我的心肝宝贝儿居然得的是脑瘤,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这样?我究竟是做错什么了,孩子究竟是做错什么了,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来惩罚我们?我整个人都几乎瘫了,残存的一点点希望也彻底破灭。孙教授看了看片子,也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很有可能是恶性度极高的脑胶质瘤,如果真的是胶质瘤,那么就得马上做伽玛刀切除,这种瘤子耽搁越久越对治疗不利。”孙教授看了我一眼,心有不忍地又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胶质瘤是一种极易复发的恶性肿瘤,不管你做怎样的治疗,一般来说仅仅是能延长患者的生命而已,要想彻底根治还是非常困难的,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听了孙教授的话,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样呆在那里,我在心里大呼着:“我心爱的女儿啊,爸爸这么爱你,千万不能失去你啊,如果没有了你,还让爸爸怎么活啊!老天啊,你快睁睁眼吧,怎么能让我的孩子得这种病啊!”

我眼里含着泪,疯了一样到处查资料,满脑子都是胶质瘤,我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怎么就会要了我女儿的命。当我终于从书上明白胶质瘤是一种典型的恶性肿瘤,而且病死率极高的时候,我绝望了。我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上帝啊,你就保佑保佑我可怜的孩子吧,哪怕让我代替她去死,也不要夺去她幼小的生命。她那么纯真善良,还没有经历太多人生,哪怕再让她多活20年也行啊。”那几日,我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仿佛灵魂已经出了窍,没人的时候我就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流泪,一想到妞妞得的这个病,一想到我有可能失去她,就心痛不已。是的,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难过的了,离婚的这么多年来,无论经历了多大的挫折和磨难,我都在咬着牙苦撑着,就是为了这个可爱的女儿。我满以为只要将她辛辛苦苦拉扯大,无论受了多大的苦也是值得的。如今倒好,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想要让我辛辛苦苦付出的努力全部落空,想要把我唯一的成果也全部夺去。我极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多么的命苦,为什么老天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活得这么艰难?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个又一个致命的打击?

反正我想好了,如果女儿真的不在了,那么我也不活了,陪她一起死掉算了,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没有了她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孙教授说孩子得了胶质瘤,但我还是不相信的,因为我查过很多资料,了解了胶质瘤的一些特性,我想孩子没有出现胶质瘤经常出现的呕吐、头疼等症状啊,她只是右侧肢体不好使而已,会不会是孙教授误诊了呢?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必须再换一家医院对孩子进行彻底的检查。为了更确切地知道孩子的病情,我又咨询了相关专家,想要做病理活检,但是当专家们看了孩子的片子之后,都摇头说:“根据肿瘤的位置,做病理活检也不现实,这等于是一个小型的开颅手术,风险也很高,最佳的治疗方法还是用伽玛刀进行切除。”那一刻,我的心再一次被无情地跌入了谷底,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那些日子,我仿佛生活在炼狱之中,整日整夜地吃不下饭,甚至都不敢睡觉,我害怕一闭眼就可能再也看不到我可爱的妞妞了。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坎坎坷坷,想起自己一个大男人粗手笨脚地、一把屎一把尿地、精心抚养她长大,如今她已经10岁了,满指望以后的日子会好一些,没想到她又不幸得了脑瘤。我想问的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天总是不停地折磨我?

妞妞看我情绪无比低落的样子,乖巧地问我:“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都想家了,咱们快点回去吧,再晚我都跟不上学校的课啦。”我看着孩子焦急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我说:“宝贝儿,你先别着急,爸爸很快就会带你回去的,不过你先安心养病,只有病好了咱们才能回去读书,知道吗?”妞妞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又似乎有什么预感似的问我:“爸爸,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啊,怎么治了这么久都没治好啊?”我说:“孩子,你的病不严重,只是脑子里长了一个小东西而已,只要医生想办法把它弄没就没事了,所以你得再等等,咱们必须住院治疗才行,你懂吗?”妞妞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又过了半天,妞妞又问道:“爸爸,那我会不会死啊?”我强忍着悲痛说:“不,傻孩子,别瞎说,你不会死的,有爸爸在,你永远都死不了,你要是死了,爸爸就陪你一起死。”说这话时,我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哗哗流了出来。我想妞妞如此懂事,她幼小的生命还没有意识到生死的真正含义,却要面对失去生命这残酷的现实,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

妞妞看我哭了,用手帮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听话地说:“爸爸,你别哭,我不想死,我还要好好读书,考大学,等将来养爸爸呢。”妞妞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那根丝弦,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个人冲出病房,在无人的角落号啕大哭起来。我能听见自己沙哑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天空中久久地回**着……

十天以后,为了证实孩子的病情,我又给妞妞做了一次核磁共振,结果显示病灶的大小已经增加到了1。5×1。7厘米,也就是说那个东西又长大了。我把片子拿给孙教授看,他看了看,摇摇头说:“回去吧,别再花没用的钱了,没事多带孩子出去玩玩,她想吃啥就给她买点啥。”说完后,孙教授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教授的话等于彻底地给孩子判了死刑,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意思是说孩子已经没有任何治疗的价值和意义了。

那一刻,我觉得心跳都停止了,整个人呆傻了一般,我绕着医院的走廊一圈又一圈地走,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实,难道我的妞妞真的就没救了吗?难道我真的即将面对失去女儿的残酷现实?我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生命中会突然出现这个变故,这究竟是怎么了?眼前再次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昔日辛苦拉扯孩子的镜头。记得我刚和孙晶离婚那会儿,妞妞整天哭着要妈妈,我就手忙脚乱地哄啊、哄啊,为了不让她哭,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干瘪的**塞到她嘴里去。孩子稍大了一些,我一边忙于工作,一边照顾孩子,每天早晨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洗脸、梳头,由于做得不在行,往往不是头发没有扎牢,就是刚洗过的小脸又抹成了小花脸。还有就是妞妞生病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急匆匆地抱着她去医院,楼上楼下跑着给她挂号拿药打针,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整个医院只我一个大男人领着女儿,其他的孩子都由妈妈陪着,这个场景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心酸。一晃7年过去了,这7年里我们爷俩儿相依为命,经历了多少苦难,眼看着她大了,懂事了,刚刚要撒开手了,却得了这么一种病,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承受的现实,我想象不出人这一生当中,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人揪心的呢!

很显然,这个医院已经治不好妞妞的病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当天就给妞妞办理了出院手续。年轻的护士小姐轻轻地摸了摸妞妞的头说:“孩子,今天不用打针了,就让爸爸带着你去游乐场好好地玩玩吧。”妞妞还不知内情,高兴地说:“真的吗?阿姨,你是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吗?哦,我又能回学校读书了,太好了……”妞妞欢呼雀跃着。旁边很多医生护士以及同房那些病友们,都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只要妞妞一息尚存,我当然不会放弃对她的治疗,我要为她找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全力挽救她的生命。我打听到北京天坛医院是国内治疗脑瘤的权威医院,就打算带妞妞去那里治疗。可去之前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钱的问题,据最保守估计,妞妞去北京治病至少得准备10万元钱,可我存折里的3万元已经被我花去了大半,哪里还有闲钱。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妞妞的病。

回到家里之后,我开始疯了一样四处筹钱,只要是能借到的人我都借了,因为上次母亲有病借钱闹得很不愉快,很多亲友都不愿意把钱再借给我,我恨不得给人家跪下,跟他们反复解释说妞妞得了脑瘤,我要拿着这钱救妞妞的命,如果帮了我这个忙,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这个恩情。大家看我说得情真意切,再加上妞妞也确实可怜,有那好心的亲友勉强帮我凑齐了5万余元。5万元显然还远远不够,我又给外地的哥哥打了电话,说实话这几年一般有什么大事小情的我都尽量不麻烦他,因为他的生活也不宽裕,结婚时买的楼房还是我家里帮他付的首期,到现在他每年还要向银行还不少的贷款。当哥哥接到我的电话时,二话没说就给我汇来两万元钱,我知道这两万元钱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手头不可能有更多的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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