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闹剧”过后,沈筝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参宴的这两个时辰,是自她来了大周之后,思想与外界碰撞得最严重的一次。
在旁人眼中,她能言善辩,气势斐然。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些想家了。
不是想同安县,而是想。。。。。。种花家。
唉——
沈筝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百官结伴往朱雀门而去时,已是明月高悬。
朱雀门外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尽管已是深夜,但也难掩晚间的热闹气息。
朱雀门不算深,但往门外一瞧,俨然是两个世界。
门外火光点点,或是车上挂灯,或是手中提灯,无数人支着脖子等候,点点火光映出了他们焦急面庞。
“好像要出来了!我看见灯了!”见宫内有了动静,门外之人扎实松了口气。
“眼下已是子正了呀!”不知是谁望天说了一句,众人又忍不住骚动起来。
子正之时,星斗阑干,阴极阳生,正是两日交替的时候。
往后太后寿宴,基本亥正之前便可散席,毕竟次日百官都还要上朝,得早点回去歇息。
而今年寿宴,有外邦来贺,他们便想会稍晚一些,但总归出不了亥时。
可谁料,竟硬生生拖到了子时!
一开始所有人都还饶有兴致在猜测,是不是有外邦当众难。
可越到后头,众人便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就算是外邦难,也不能拖整整一个时辰吧?想着想着,众人的猜测便跑了偏。
——前段时间三司动作频繁,该不会是陛下。。。。。。想与百官清算吧。
这“歪门邪道”的消息一经传出,那是直接跟长了翅膀似的,不过片刻便飞遍了整个京城。
朱雀门前聚集的官员家眷愈来愈多,直到眼下,连落脚都成了一件困难事。
人们扎着堆往门前挤,当他们刚要看清第一个出来者的面容时,人群后方又是一阵骚动。
“让让!”后方来者嗓门儿极大,活像划破夜空的一枚火箭,“你们在门口扎堆作甚,让让本将,本将要进去!”
紧接着传来的,便是马儿的响鼻声。
呀,马可是牲畜,不爽利了真会伤人的牲畜!
已经挤成夹心酥饼的众人,又硬生生给来人让了条道出来。
这门口最不缺的,便是灯光,家眷小厮们一下便看清了来人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