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听见男子的惨叫,那男子身后“唰”地一下奔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看见他们的主子被穆易按着,上来就挥拳欲动。
我一看这架势惊觉不妙。且不说打过打不过,就这一打肯定会有动静,惊动了巡警尉,认出来我这张脸来,那我和穆易怕吃不了要兜着走。
我忙拉了拉身前的穆易,让他松开那男子。
穆易见我阻拦,虽心下不愿,但还是伸手松开了男子,我轻轻走向前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位仁兄,遇见了,便是缘分,想是兄台也喜欢变戏法是不?”
那男子正在气头上,不想我突然陪着笑脸这般说,虽是疑惑,但是明显放松下来,松动了松动刚被压着的肩膀,一脸戒备道,“还是这小娘子说话好听,怎么地,你这漂亮的小娘子,还会变戏法不是?”
说着狗改不了吃屎地准备舔着那猪蹄子在我脸上摸一把,我赶在身后穆易动手前,一个躲巧,闪了过去,“可不是嘛!在下不才,会一点半瓶子晃的戏法,兄台要不要看看我变的戏法好,还是他们变的戏法好呀?”
说着,我将自己手里一个阳绿镯子抹下,轻轻地放进一时间杵在那不知所措,求赏钱的小男孩的铜盘里。
这是我及笄那日,不知哪个宫眷送来的,上好的翡翠,水头细腻,通体碧绿,放进盘的一瞬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男子在看见这玉镯子后,绿豆一般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转头又细细打量了我们一番,一瞬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松动了松动肩膀,面色肃了肃,佯装着镇定道,“姑娘怎么个戏法呀,我瞅瞅?”声音虽然大,但显然没有刚才有气势了。
男子身后的彪形大汉们也起了性头,抱拳一脸好奇的样子。
我抬眼狡黠地看了一眼穆易,然后不动声色地拉着穆易后退两步,躲在了穆易身后,探出脑袋一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这戏法呀,叫做,到嘴的鸭子的鸭子,她飞走喽!”
说着,我往穆易宽阔结实的背上一爬跳,穆易瞬时间就反应过来。我只感到身下一轻,穆易便踩着那肥头大耳的家伙肩膀一用力,背着我轻功拂过,溜了。
那胖家伙和他身后的大汉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转眼登上一旁的屋顶,翻身而过。
霎时间,人群中传来一片惊呼和叫好声。
古人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果然好用,诚不欺我也。
微风拂面,我只感到脚下的灯火一串一串地从眼前划过,一双大手稳稳拖着我,我手环抱着穆易的脖子,只感到穆易郎朗的轻笑声透过结实的背轻轻传来。
很快,我们便驻足停在了一个没有行人的街角,穆易将我轻轻放下,我抬头,“食不全”的招牌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这是?”我抬头看向穆易,不曾想他正低头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中,蕴着一抹浓浓的溢彩,闻言轻道,“一个朋友开的店,味道不错,公主要不要尝尝?”
我踩了踩脚尖,装作无所谓地道,“来都来了,也懒得换地方了,尝尝就尝尝呗,不过……”
对方见我不说话,一脸但闻其详地表情。
我吐吐舌头,“提前说好了,我可没拿钱,不管吃了多少,你得做东呦。”
对方眉眼不经意地一弯,做了个请的动作,朗声道,“公主赏脸,臣的福分,岂敢不周。”
这酒店很大,五层楼高,厅堂开阔,只见门边朱红华表,柱上两面白粉牌,各有五个大字,“人间无比酒,天下食不全。”
突然,一个比我高半颗头,圆圆脑袋,束发窄腰的少年笑眯眯地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只见柱子后面影子重重,我刚想看个究竟,那少年却一俯身,遮挡住作了个请,“客官,两位里面请呀。”
原来是店小二,只是这店小二,穿着打扮,也太过,嗯,有品位了。
我还没有来的及再细细打量那穿着考究的店小二,身旁的穆易已经领着我上了楼。
酒楼里生意很是不错,放眼望去几无空座,一楼的唱台上,弹琵琶的姑娘咿咿呀呀地唱着才子会佳人的辞曲,一旁有袅袅的古琴和着唱词,曲意绵延,余音袅绕,很是幽婉动人,我不经听愣了神。
店小二显然认识穆易,不时地回头打量我,也不知第几次回头,突然被穆易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个栗子,“好好带你的路。”
小二吃了痛,不满地看了一眼穆易,嘴里不知嘟囔了个啥,但是见穆易面容,忙一激灵正了脸,低头引着我们上了最高的五楼。
一进门,我不由地张大了嘴,这是个视野极佳的包房,且不说房里装饰古朴考究,单就这宽阔的窗棱一打开,整个大都郡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不远处还能看见沣河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