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钱让爸妈攒了多久,依靠重生者的先知先觉,路扬也尝试让他们早点买房,可路爸路妈只是笑笑,说现在买了,以后怎么给你买?
他还记得单位大院那个几十平的小房子,路爸路妈望着报纸上日渐飞涨的房价信息而挠头,没有埋怨也没有后悔,到最后总是用“还能帮路扬买一套”来收尾。
“帮不到你了,小路同志,以后要自己努力。”
时至今日,那样的收尾再次出现了,是老爸的短信,路扬直接把手机关掉,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信息,每当看到总能联想到路爸苍老的脸。
什么是爱?
上辈子的路扬一直没有弄懂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懂了。
爱这种玩意从来没有被贴上轰轰烈烈的标签,它可以是扑面而来的清风,是采与百花的蜂蜜,又或是割喉的烈酒。
他只能洗脸,冰冷的水拍打在他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这点水费我能出得起。”不知何时,顾清寒靠在了一旁的墙上,“但很抱歉,不能再洗了,现在是锻炼时间。”
“嗯,好。”路扬点点头,关掉水龙头。
他只觉得现在的顾清寒又变回了往常的冷漠,那种彻骨的寒意让他清醒。
洗脸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想着怎么短时间获得更大的收益,好把钱退回去,然后在路爸面前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大言不惭地说上一句,“你们这些钱太少了,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来!用我的!”
装逼是真的,但孝顺也是真的。
目前为止唯一能走的路线只有文抄,这条路需要借力,跳板正要发专辑。
他擦过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的顾清寒需要歌曲,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到了。
路扬望着那张冰冷的脸,总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做出抢食的举动,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路扬拿出说事的态度。
“先锻炼。”顾清寒冷冷的说,“我也有事要跟你谈。”
刚刚的路妈不止发了一张图片,甚至附带上了路扬小时候的各种视频。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视频中的某首歌曲。
坦白说,那样的歌曲旋律简单,歌词通俗,针对纪念日,但这三个特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传唱度。
以顾清寒的眼光看,市面上能够写出生日快乐歌的老师不是没有,但视频中的路扬只有十来岁的样子,那样的年纪,这种能力绝对算得上顶尖。
而反观路扬在她手下工作的这一年,任何事情都办得恰到好处,没到优秀到能够发奖金的程度,但绝对不拖后腿。
恰到好处的事情多了,就成为了怪事。
这是藏拙,顾清寒本以为路扬是父母派来的花招,但那双泛红的眼睛打破了所有的怀疑。
优秀、孝顺、长得还不差,如果抛弃家庭背景,绝对是父母心仪的女婿。
可她害怕靠近。
路扬:那我走?
顾清寒家中,健身房。
一台跑步机,两个人,顾清寒在上面跑,路扬在一旁计算运动量。
虽说在户外跑的效果会更好,但晚上与清晨不同,慵懒的追星人是不会大清早瞎逛的,夜色降临的时候才是他们的狂欢时间。
“说说你的家庭。”顾清寒说。
作为路扬的冒牌女友,她自然有资格询问这样的问题,两人是同事,又不是同居,把很多基本信息了解之后,倒是能够独自敷衍路爸路妈。
“我爹,银行职工,从参加工作到退休,最高职位也就当了个小主任。”路扬说得很慢,“我妈,原本在体制内,在我三岁的时候辞职,为了照顾我。”
“很标准的工薪家庭,他们却同意你一个名牌大学生过来当教练?”顾清寒问,“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
“作曲。”路扬叹了口气。
专业的选择,大概是路爸路妈眼中他最大的一次叛逆,但他有原因,不能说的那种,只能挨骂了好几年。
“好好的作曲家不当,过来给我当个教练?”顾清寒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最开始投简历的时候,那家公司建议我换个岗位。”提到缘由,路扬的情绪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