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小哑巴。”
叶悄停留在台阶前。
另一个雄虫说:“维克多,你为难他干什么?他又不会求饶,多没意思啊。”
维克多注意到小哑巴抿了下唇,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他有些莫名心虚,甚至有几秒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宣布了最开始的决定。
“说好了,萨缪尔,这种残疾又不干净的虫不能进入王宫,哪怕拉斐尔弟弟需要他来救命,但我们王宫的医疗水平远远高于那个什么实验室,大概率没问题,就算是弟弟真的生病了,只要叶悄不死就没关系。”
萨缪尔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把外套脱下,递给身边的侍者,走过去拉起叶悄的手,轻声说:“死了也没事,一只小雌虫而已,雄父不会责怪我们的。”
维克多切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收回蜂腿,拉起叶悄的另一只手,“也对,雄父的心思都在拉斐尔弟弟身上,根本不会在意我们,他只爱他的王位和刚找回来的拉斐尔。维克多,你说他除了哑巴,会不会还是个聋子?”
叶悄浑身都一抖,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手,想要摆脱,可是他没有那么大力气。
维克多低声说:“小哑巴,准备好了吗?”
叶悄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维克多和萨缪尔对视一眼,维克多懒洋洋地笑了一下,“看起来他不聋,只是不会喊。”
叶悄像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侍者看着两位小殿下把叶悄拖走,并没有阻止。
没有理由阻止。
窗子外的卡默斯不知道他们要带他去哪,但他知道维克多殿下和萨缪尔殿下的脾气,和洛加利塔陛下一样冰冷、残酷、杀伐果决,并不是什么柔软的性子,而且延续了胡蜂族一贯的好斗精神,天生就是s级精神力的雄虫。
“咚”的一声,铁门关闭。
行宫有许多这种没有名字的小黑屋,通常有一条幽深的下坡走廊,连接着地下室,越往下就越黑,两侧墙壁上的油灯不点,还挂着陈旧的蜘蛛网。
叶悄被踹了一脚,一路滚到最底下,后背被楼梯撞的疼到快要碎裂,灰尘高高扬起,他紧紧咬住嘴唇,抱紧了自己,任由尖锐的棱角磕破后脑、脊背和胳膊、双腿。
他叫不出声。
口腔里是分不出咬破的还是摔破的伤口,血腥味太重,他忍不住重重的咳嗽起来,用脏手揉了揉眼睛。
维克多和萨缪尔站在高处,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真的不会喊疼,好神奇。”
“喂,小哑巴,你不该跟回王宫里,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你不配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回你的实验室去吧。”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讨厌你的到来?你太脏了,会污染这里的空气的。”
叶悄头脑昏沉,疼得如同针扎,只能用四肢并用在地上爬,地下室没有红地毯,他爬过的地方,粗糙的石面有星星点点的鲜红血滴,他躲在角落里抱着双腿,浑身上下不知道哪里疼,哪里都疼。
叶悄抬起头,看着黑暗走廊两侧的灯盏一颗接一颗地亮起烛火,只有微弱的光亮和飘荡的灰尘,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切。
“维克多!”
突然间上方传来爆裂的一声呼喊,紧跟着叶悄感觉到一股波动的精神力,火苗从灯盏里跳跃出来,空气里看不见的波纹像潮水一样弥漫到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
“又是这样!维克多,快点控制好你的精神力,你会放火烧了这座行宫的!”
维克多的精神力阈值在两个极端徘徊,基本上每一周都会失控一次,以前都能用针剂控制住,但这一次手边没有针剂,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萨缪尔还是个孩子,根本拉不住维克多暴走的精神力,回头一看,红光滔天的最深处,浓烟笼罩着的黑暗里,小哑巴还坐在远处,根本没有想逃命的想法。
萨缪尔不可能穿越火海去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扛着维克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