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不错。”
路饮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球杆上依次越过,拿起一根在半空试挥,效果不佳,正要放下重新挑选,谈墨按住他的手:“用我的。”
他让球童送来他的打球装备,谈墨的整套球杆贴合他的身高臂长等数据私人定制,路饮起初上手感觉不适,挥出几杆后进球数据终于变得漂亮起来。
今天太阳光毒辣,谈墨接过了球童手中的伞,他身量高大,长臂一伸轻松将伞举到路饮头顶,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走。
几绺刘海又从他额前不听话地掉下来,摇晃谈墨的视线,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痞坏的气质。但他这样跟在路饮身后给他撑伞,又全然看不出一点富家子弟的脾性,偏过头去和路饮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一道笑意,很是宠溺。
谈斯理抬头,远远地撞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跟谢迟的说话声消失,脸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让人无法猜中他的态度。
谢迟跟着看了几眼,笑起来。
“养孩子看来没那么容易。”他道,“你是为了小墨才打算回清河住几天,我还以为工作狂转了性。不过要我说,小朋友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很正常,你别摆出这种恶公公的样子给人看,多扫兴。”
谢迟和谈斯理论起来也是发小,那会儿他们都不在清河,而是住在海市的别墅区里穿同条裤子长大。
他们关系好,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说话自然口无遮拦,谈斯理瞥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了一道冷笑。
“你呢。”他问谢迟(),继承人的事打算怎样收场?
谢迟无所谓地耸肩:老样子?(),我那妹妹这几年野心勃勃,恨不得我立即把公司拱手让给他儿子。谈墨不久前揍了那个嚣张的臭小子一顿,也算是给我出了气。”
谈斯理叮嘱:“别玩脱。”
“看个戏的事,我没那么废物,谢千千想要扶他儿子上位,还是做梦更加实际。”谢迟的嘴角牵起凉薄的笑容,“不过她到现在依旧没有认清现实,可笑,在我眼中,继承人的能力比亲情血脉重要得多。”
谈斯理突然道:“有没有觉得路饮和你长得很像。”
“不仅五官有相似,就连某些性格也有我当年的影子,但他似乎不爱笑,太严肃。”谢迟和谈斯理一起朝着不远处的两人望去,感慨万分,“没想到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你儿子现在长得比你还要高。我记得当初我们有约定,如果未来的孩子一男一女,就让他们联姻。”
谈斯理:“现在已经不流行包办婚姻。”
“哈哈。”谢迟立即爽朗大笑了起来,“当然,那时候还是太年轻,我要是有女儿,当然舍不得她嫁人,谁要是敢把她拐走,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
谈斯理于是也护短:“如果你有女儿,我儿子也不会成为你女婿。”
幼稚的人还在唇枪舌战,不远处的谈墨打了个喷嚏,无辜地摸了一下鼻。他爸和谢叔在那儿聊天,没人关注他和路饮,乐见其成。他站在路饮身后,得益于站位优势,能够近距离欣赏他打球。
路饮腰身窄瘦,身上的休闲服虽然遮挡了他的腰部线条,但谈墨回忆起昨天温泉里旖旎的场景,那截和他宽大掌心相适配的窄腰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他握紧伞柄,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像座山似得守在路饮的身后。
路饮回头看他一眼,将球杆递到他面前,谈墨摇头拒绝,说“不喜欢”。相较于这一类运动,他更偏好惊险刺激的竞技类项目,对待高尔夫兴致缺缺。
“别给我撑伞了。”路饮说。
谈墨也还是拒绝,又将伞往路饮头顶举,像个尽职尽责的球童。当然,他要是愿意去球场当球童,凭着这张顶级的脸蛋和身材,出场费和小费铁定都能拿到手软。
“就爱给你撑着,管不着。”语气还很嚣张。
谈墨回了一句,想到件事,又靠近:“九月那时候你拎着行李箱来学校门口找我,下着雨,我也这样给你撑伞。”
他一提起过去的事,路饮的球杆抵住地面,有点失神:“你愿意就撑着,但我没有小费给你。”
谈墨笑了起来:“我缺什么都不会缺了钱。”
他依旧给路饮撑着伞,今天天气好得不行,头顶太阳光猛烈,路饮过了一会还是觉得热,转身脱掉了外套。
他临时被谢迟叫来度假,让人准备的衣服不多,休闲服下是紧窄的双排扣马甲和白衬衣,勒出他有力的腰身。
他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要被人欺负的
(),一看也很好被欺负,谈墨彻底不做人,仗着路饮的后背没长眼,望着他那截腰部的曲线,不着痕迹地勾起唇。
他以为自己侵略性的目光藏得很隐蔽,谁想路饮突然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