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感觉还不错。”
话音刚落,路饮就把手中的雪球扔向他,谈墨迅速躲避,随即弯腰去捡地上的雪。他们闹了好一会,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的烟花爆燃声阻断了他们打闹的动作。
蓝湖不在禁放区范围,零点的钟声刚敲响,路饮头顶深邃的黑色天空,被五彩的烟花照得一片明亮。
他站在漫天盛放的烟花下,扔掉手中的雪,仰头看向那片夜空。不同颜色的光影在路饮脸上交错,他双眼明亮,定定地注视了几秒,和谈墨说:“好漂亮。”
谈墨下意识看了眼腕表时间。
“新年快乐。”
但路饮已经比他更快一步说出口,谈墨也回他一句“新年快乐”,不管不顾地大步上前,还没得到路饮允许,已经自作主张地将他拥入怀抱。
他微弯下身体,将下巴靠在路饮的肩膀,
路饮很快回抱住他,这一刻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共同聆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燃声。
直至汹涌的喧闹慢慢平息。
“我想亲你。”谈墨突然开口。
他伸手将路饮额前的刘海往后梳,深深注视他的眉眼片刻,低头时高挺的鼻梁撞上他脸颊,气息和他融为一体。
路饮的掌心抵住他后背,仰起头。
盛大夜空下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谈墨的动作用力到让他几乎无法喘息。路饮的唇瓣传来痛感,但亢奋的心情淹没他,无法喊停,他喜欢谈墨这样对他,渴望他,新的一年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对着夜空许下一个永不分开的愿望。
“明年。”谈墨和他分开,气息不稳,“我还会在这里亲你。”
回去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朋友和公司同事的拜年短信,路饮边走边低头回复,被谈墨眼尖地扫到了几个短信末尾的署名。
“江泊烟。”他一点点念,“傅南时。”
见鬼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祝他老婆新年快乐,洋洋洒洒一段话,卡着零点的时间专门发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多深情。
他心里不爽,但等路饮当着他的面把那两条一前一后的短信都删除后,谈墨的心情又立即恢复如初,爽得不行。
他勾搭着路饮的肩膀往里走,快回到屋内,路饮的脚步突然一顿。
“怎么了?”谈墨转头看去。
路饮把手机一关:“白逸舟。”
谈墨皱眉:“他也?”
“新年快乐,四个字。”路饮说,“纯粹想来恶心我。”
他不想让这种人破坏他的心情,所以之后没再提。除夕这夜路饮很迟才入睡,第一天是初一,他起得早,睡眠不足但精神不错,和谈墨晨跑结束后,回餐桌陪谈爷爷用完早餐,收到了长辈给的两个红包。
私底下谈墨把自己的红包都给他,美其名曰让老婆管钱。
要不是路饮不愿意,他恨不得把身上的几张黑卡连带着自己的所有身家全掏出来上交充公,补贴家用,被路饮制止后才一脸不乐意地塞回口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种讨老婆开心的招数,还挺有用。
初一开始陆续有人来蓝湖给谈照国拜年,有资格踏入庄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谈照国为表示对路饮的重视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托他的福,路饮这天见了不少位大佬,到傍晚用餐时分人才渐少。
晚餐结束后,谈照国的一位老友来访,两人在茶室下棋,结束后谈照国送他出门,遇到了刚和谈墨遛狗回来的路饮。
路饮和眼前的老人四目相对。
老人看着七十上下的年纪,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他乐呵地朝路饮点头,等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这。”他连发了两个音,又回头去看谈照国,“这个小家伙就是最近常听你挂在嘴边的路饮?”
谈照国给路饮介绍:“你谢叔的父亲,前段时间刚来清河。”
路饮说:“谢老好。”
谢老,也就是谢礼安盯着他的脸,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像,很像他儿子谢迟年轻时候的模样。
谢礼安想到不久前妻子回家时和他提到,在超市遇到一个跟他们儿子相像的年轻男孩,遗憾当时太过激动忘记留下联系方式,在他耳边念叨不止一遍,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小孩。他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
连他看到都有片刻迷糊。
谢礼安默了会才回:“好好好。”
听老友说想认路饮当干孙子,他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望着这张让他倍感熟悉的脸,想着要是是自己的孙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