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两家人才算是正式地见了一面——全员到场的那种。
见面的地点是池家定的,就在当初办婚礼的和鸣岛。
和鸣岛不办婚礼的时候会对外开放给游客游览,不过它这里不全是露天的场景,也有一些私人的包间供大家喝茶休闲,毕竟这边的风景秀丽,在这里待着很舒服。
因此包间的预定也很热门,价格也不菲,只是这价格对于池家来说完全不放在眼里。
盛行意在知道地点的时候就能猜到池家的用意。
其他地方对于她而言可能都没什么,而和鸣岛就不一样了,和鸣岛是她酿下“大错”的地方,能从地理环境上就让她有心理上的暗示与压力。
只是盛行意哪儿有什么心理压力,她以前只是听话和顺从,没有跳出盛长明和孙兰为她设的框框而已,但现在既然她已经用拒婚这样的大事件来为自己活了,那么她还需要惧怕什么呢?
还没登岛,盛行意就看见了自己的舅舅孙维信。
孙维信的光头在阳光下很显眼,但他长相是英俊的,因此部分游客对他还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刚刚还有人来问我是不是在spy。”等盛行意登了岛,孙维信就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着,“我问对方我能s什么,他说s葛优。”
孙维信说着撑起了伞给盛行意打着,嘴里没停下来:“可恶,我只是一个爱光头的小男孩而已。”
“……”盛行意没接话。
“恶心吧?”孙维信说,“这是在给你预热一下,一会儿估计还有更恶心的事情等着你。”
孙维信把话已经说这么明白了,盛行意还能有什么不懂的吗?
盛行意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舅舅。”
孙维信看着她,默然了两秒以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好。”
包间就在主岛上,走过去大概要两分钟的时间,盛行意的心跳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波动,她吹着岛上细细的微风,视线一转,看见了婚礼的场地,只是这里没有那颗巨大的爱心花,也没有直升机下气球雨。
她不止记得这些。
她还记得那天她拒婚的时候,底下那些人错愕的表情,还记得气球爆破时有人发出的尖叫。
还记得有些像招财猫的秦恣。
想起秦恣,盛行意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安定,她踩着步子,路过了婚礼场地,随后又走了十几步,就来到了两家人会面的场地。
这一片早就已经圈出来不给普通游客进了。
包间宽阔,而且有一面还朝着湖。
湖面波光粼粼,有的光线还闪进来,映在人们的脸上。
氛围很沉默,两边的人还没吵起来,盛行意一进来,大家就都把视线给投了过来。
池家除了池绍元和他的爸妈之外,还来了两个身材健硕的亲戚,这俩人还穿着西装,肌肉把衣服给绷得很紧,看上去跟打手似的。
而盛家这边就只多来了个孙维信,但盛行意知道只有舅舅也够了,因为孙维信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混球,后来还去练了拳击和散打,并不是那么好让人欺负的。
可能孙兰和盛长明也是知道这点,所以让孙维信也跟上了。
哪怕两边都是社会上的体面人,但谁能确保一定不会有肢体冲突呢?
“既然盛行意来了,那么我就先把话放在这里。”率先开口的是池母,她眼睛死死盯着盛行意,像是想从盛行意的身上扒下来一层皮似的。
池母坐得很端庄,她说话不紧不慢的,但气势很强:“事情已经发酵了这么久,我想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现在就是你们家反悔了想求着我们家,那也是行不通的,泥菩萨都尚有二分脾气,更何况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就活该被你们盛家吸血吗?”
盛长明和孙兰都没吭声,他俩的姿态稍弱一些。
盛行意站得笔直,她凝视着池母,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让我道歉?”
“你不该道歉吗?”池父沉声问。
“我可以道歉,但在这之前,我要看见池绍元的诚意。”盛行意说,“否则我不介意让吴家一起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