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葛正我这般言语,在场众人都不由得目光震动,心性不坚者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喜事,还能有什么喜事。
——这诸葛神侯,莫非真是失心疯了不成?!
——杀了人不说,还敢这般耀武扬威?
——他莫非真不怕太师?!
念及此处,众人却又不由得眼神古怪。
——好像、也许、可能,他就是天底下,最不用怕太师的人。
其中最觉古怪之人,便是那个代号“青梅竹”的少年人。
他本就是由诸葛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对诸葛的性情自是无比熟悉。
可在他的印象中,却从未见过这位师父,露出过这般意气风发、甚至是咄咄逼人的神情。
不过,很快青梅竹便又有所悟。
——或许,这才是师父本该有的模样。
诸葛用木枪从严魂灵手中挑起一坛子酒,落到手中,揭开泥封,酒香顿时四溢。
在场武人中,不乏有善饮之人,立即辨认出,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他们心中又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
能让神侯取出这种酒来庆功,傅相爷死得不冤啊……
严魂灵眼睛极尖,一下就注意到人群中,有个身穿官袍,长身玉立的文士,她立即招招手,大声道:
“这不是文张文大人吗,我看你特别顺眼,来来来,就由你来给大伙打个样吧。”
文张欲言又止,身体摇晃几下,却是迟迟不动,直到望见诸葛手中那杆木枪颤了一颤,他才硬着头皮走出来。
——蔡太师虽然擅长秋后算账,可诸葛的枪,那是近在眼前啊!
而且,文张无比确信,如果今天自己死在这里,蔡京绝不会为自己做任何事。
所以,还用选嘛?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文张从善如流地走出来,接过诸葛手中的酒,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
他刚想说话,就听严魂灵阴恻恻地问道:
“久闻文大人才思敏捷,不知可否猜得出来,今日这庆功酒,是为何事?”
文张面不改色,直视诸葛,沉声道:
“诸葛先生是天人,神侯府的事那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文某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妄加揣测。
光是见得诸葛先生风采更胜往昔,已是文某毕生之幸了,请!”
文张言毕,将一大坛子酒,仰头饮尽。
他也不敢用内力驱散酒意,面色当即通红,佯装不胜酒力,晃晃悠悠地朝身后倒去。
见文张如此谄媚,新近加入蔡京麾下,性情一向严肃而傲气的叶神油当即怒目圆睁,大喝道:
“诸葛正我,你欺人,噗——”
话未说完,不见诸葛如何动作,这位神油爷爷的身形已横飞出去,撞在太师府的大门上,将那两扇厚实木门撞得四分五裂,彻底粉碎。
叶云灭两眼一黑,晕厥过去,生死不知。
叶云灭的功力,在场中众人里,也足称上乘,只在元十三限、青梅竹两人之下,如今却被诸葛一击而溃,如何能令人不胆寒。
甚至,几乎没有人看到,诸葛这“一击”究竟是从何而来。
见诸葛都到家门口耀武扬威了,蔡太师还不出声,这些心思活络的武林人们,立时明白了意思。
在诸葛带来的高压下,剑拔弩张、杀机暗伏的氛围立即消散。
这些高手们就像是接受皇帝检阅的军队,排成一队,安安分分地来到诸葛面前,饮一口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