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耀被这喜乐似的敲锣打鼓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
入目却不是满屋黑暗,而是一片红,就连自己床上四件套从纯色深灰变成不知哪来的大红喜被,旁边放着一大朵耀目的喜绸折叠而成的红花。
戚耀皱起眉,脑中一片混沌,似乎有点想不明白此刻的状况,他随手扯过旁边那朵红花,却听见一阵哗啦声响,这花竟不是喜绸折成,而是……红纸?
恰在这时,他卧室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青白的脸上缀着大红胭脂,衬得脸色越发诡异,她对戚耀扯出一个异常僵硬的笑容,声音飘飘忽忽像是离得很远。
“新郎,到时辰了,该去迎亲了。”
戚耀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潜意识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警示自己似的——
不能跟着她走,千万不能跟她走。
大约是见他坐着不动,那中年女人竟迈着僵硬的步子过来扯他。
中年女人手接触上他腕间的一瞬,戚耀只觉得一股沁骨的凉意顺着血液直达心脏,一瞬间差点忘了挣扎,那女人力气大得很,戚耀被不小心被他扯出一大步,这一步一跨出,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冰住了似的,连四肢都僵硬了起来。
慌乱间,戚耀只觉得床头柜上似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意在吸引着自己,他下意识往那边挥了下僵硬的手臂,不知是碰到什么东西,掌心一暖,眼前这红得刺目的场景随着中年女人的一声惨叫而瞬间崩裂——
戚耀蓦地又睁开眼。
鼻间是自己屋内的熟悉气味,眼前还是一片暗,对面还有一点霓虹闪烁。
……原来是场噩梦啊。
戚耀迷迷糊糊又闭上眼,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连轴转,每天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明天一大早还有个综艺通告,节目组的人会清早上门,从他起床开始拍起。
腕上冰凉的触感还未散去,那中年女人怨毒的眼神犹在眼前,可手上似乎还有什么暖暖的小东西,带着一点安抚心神的意味,戚耀很快又沉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戚耀是被门铃吵醒的。
原本经纪人的打算是抢在节目组到来之前,他先把自己叫醒,稍微打理一下,也好拍出一个完美的、秒杀少女心的男爱豆起床画面,不过戚耀总觉得乱操人设总是有可能要翻车的,到时候说不定反噬更厉害,自己平日装着也累,还是原本是什么样,就自然表现出什么样最好。
冬日天亮得晚。
屋里还拉了遮光窗帘,暗沉沉的一片。
戚耀被吵醒后,迷迷糊糊正打算去摸床头灯,却发现自己手里好像正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心头不知道为何蓦地一凛,睡意瞬间醒了一大半。
床头灯一开,戚耀才发现拿在手上的是昨晚从那位小苏大师手上买下的、价值两百万的小黄符。
——他昨晚明明放在床头柜上了,怎么这小东西会到他手里来,他平时睡觉根本没有什么乱摸东西的习惯。
比起黄符莫名其妙到他手上,更诡异的是,此刻黄符的一角竟然已经变成灰烬,点点细灰还沾在不知何时汗湿的掌心中,而自己的手腕上,甚至还多了一圈触目惊心的黑痕,从形状来看,分明就是一个环在腕上的手掌印。
戚耀不由想起昨晚“梦中”那只凉得似冰的手,和画面崩裂前,那中年女人看向自己那怨毒的眼神。
屋内暖气开得十足,戚耀却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屋外节目组的人开始不耐拍门打电话,戚耀才蓦地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一上午戚耀完全没能找到机会离开镜头。
经过昨晚那一出,他再不敢起任何轻视心理,将那剩下三分之二的符咒妥妥帖帖地放好在裤子口袋中,要不是真有洁癖,他怕真的要“贴身”放着才能安心。
戚耀一整个上午的综艺录的非常不在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