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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小姑娘低下头，轻声说着，原本只是想拿他寻开心，可眼下倒还真有几分神伤起来，毕竟哪怕是她从前的身份，也不过是朝中一品大臣的女儿，哪里比得过人家一个公主，更何况她现在什么也不是，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寄人篱下。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么啊？”少年歪头瞧她，像是生气了似地轻轻捏了把她的腰，“别说一个凡间的公主，哪怕是昊天上帝的女儿，也比不上你啊！”

面上虽露出了明媚的笑意，但杨暮言还是睨了眼他，数落道：“你又口无遮拦了。”

李哪吒揽着她坐在自个儿的腿上，抱怀看她，“我说真的，你这这样好的姑娘，谁不想要啊？我还在想，该拿甚么娶你呢？”

杨暮言将桌上的醒酒汤递给他，后者接过，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以整座朝歌城为聘怎么样？”

闻此，姑娘忍不住泼他冷水：“朝歌打下来，那也是武王的，跟你有甚么关系？”

三两口将那碗汤喝完，他擦了擦嘴，面上已然显露出不屑的神情，张口就道：“他要是如此小气，我才不替他打天下呢！”

多少有些担心隔墙有耳，好在他左边是杨戬，右边是黄天化，杨暮言颦起眉，极小心地嘱咐：“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在外头说。”

少年扬起头，漫不经心地拉着长调“哦”了一声，活像个被教训了，却又一点儿也不服气的孩子。

“好啦！娶我哪有那么麻烦，就按照普通人家那样，礼节到位了就行。”姑娘一面说着，一面将那碗芙蓉汤挪了过来，“快些吃吧！我特意多打了一个蛋，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她如此乖巧体贴又好脾气，李哪吒笑了笑，耷拉下肩膀，开始得寸进尺：“我酒还没醒，你喂我好不好？”

明明壮得像头牛，却偏生要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看着委实有点儿滑稽，杨暮言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道：“你去把衣服穿上，我就喂你。”

少年一笑，听话地起身，去床头捡自己的中衣来穿，刚系好带子，屋外的廊下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李将军！”来人似是跑了一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杨暮言开门之时，外头的士卒一见着她，眼眸忽地一亮，欣喜道：“暮言姑娘，您在这儿啊！太好了。”

听这话，似乎是特意来寻她的？

“怎么了？”她不解道。

那士卒瞧着神色是尤为焦急的，但也时刻注意礼节，他先朝屋内的少年行了个礼，才道：“启禀将军，暮言姑娘，城外的难民村里，昨日突然有好些人出现了时而发热，时而寒战的症状，城里的医士去瞧了，大抵觉得情况不太妙，今早就连忙请了巫医过去。”

他顿了下，继续道：“据巫医的诊断，只怕是瘟疫，这才让属下来请暮言姑娘也去看看。”

一听见“瘟疫”二字，两个人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李哪吒手忙脚乱地穿着外袍，朝他吩咐道：“快去给我备马！”

士卒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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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丞相府去难民村，骏马疾驰，大概要半个时辰。

正月里，北风呼啸，打在脸上生硬的疼，别说踏着风火轮在天上飞，哪怕仅仅是骑马，也能将人冻得够呛。

收拾好药箱，出门太着急，杨暮言身上仅披了一件大氅，李哪吒已经尽可能用身体给她挡风，但在难民村内下马时，姑娘还是耐不住严寒连打了几个喷嚏。

少年紧紧拥着她，一双手也早已冻僵，步履匆忙地跟着领路的士卒奔走在迂回的小径上。

不得不说，巫医们的反应是极其迅速的，虽还未百分百确诊，但患病之人已经被隔离在西北角的僻静院落里了。

他们赶到时，竹篱笆制的院墙外皆是守卫，走上台阶，只见其中一间屋子里，躺了七八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几名年长的巫医裹着面巾，多少还是有些回避地站在了房门口。

其中一人迎了过来，见礼道：“李将军，暮言姑娘。”

杨暮言微微一笑，轻声问：“请问情况如何？”

只见那巫医摇了摇头，哪怕遮住了半张脸，也能看得出面色沉重。

小姑娘将提前准备好的面罩戴在脸上，怀中还揣着一个艾草香囊，这些东西其实早在暑热之际，她就准备好了，不承想，竟然在这寒冬腊月里用上了。

她转头看向李哪吒，嘱咐道：“你在外面等我。”

后者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坚定道：“不行，我陪你！”

这次，是容不得他胡闹的，杨暮言神情严肃地去推他的手，“若真是瘟疫，染上了不得了，你听话好吗？”

“要是不让我跟着，那你也别进去了！”他眼神与语气皆透着凌厉，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许久不见的犟脾气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