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马上动怒,而是将脸往她靠去,近得连她脸上细小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她竟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瞪人的眼睛连眨都没眨过,这令他更加愤怒。
一个女子与男人呼吸相融,近到几乎耳鬓厮磨的距离,却依旧能冷静自持,除了青楼女子做得到外,还有谁能这么镇定?这女人分明放荡惯了!
思及此,曾子昂猛地转身怒将桌子给掀了。
见他突然暴怒,莫亮珍吃了一惊,「这个……陛下若绑小女子只是闹着玩的,那没事,小、小女子回去了……先回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知他发什么疯,还是赶快走,免得等会儿真的没命。
她缓缓移动脚步,可刚挪到门口就让站在外面的王伟给拦了——「陛下还有话要说,莫小姐等等再走吧。」王伟将人请回曾子昂面前,而后关上门继续守在外面。
走不了,她只得瞧曾子昂的脸色,但说实在的,那面色不佳,活像谁偷宰了他家的母猪,她不敢吭声惹他生气,干脆站着不动,低头盯着自己的足尖,盘算着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先开口,那就耗着吧。
片刻后,曾子昂咬牙问:「莫亮珍,你说说,你是怎么打发益王不追究你险些溺死世子的事?」
这下她明白了,本以为这事太后没认真计较,只将祖父找去数落两句,益王回来后自己摆平了益王,一切就过了,可原来还没完,皇帝是来替侄子出气了。
「小女子没怎么打发,就真诚地认错而已。」怕有生命危险,她声音压得极低,态度谦卑,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冷笑,「你不是说摆平益王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几个动作的事,什么样的动作,也摆出来让朕瞧瞧。」
莫亮珍愕然,这家伙从酒楼就开始跟踪她了,还把她与苏清志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吞吐起来,「其实……没什么的,小女子就、就……」
他忍不住喝道:「还不从实招来,你找益王到后院做什么去了!」
她一惊,吞下口水马上道:「没做什么,就是给了他一样东西,又让他知道怎么用而已。
「你给他什么东西?」只要想到马松形容的,益王走出后院后,嘴角像刚被春风拂过的德行,曾子昂浑身就像被细针扎着般难忍,满脑子都是不堪的画面,这才决定非得将这女人逮来问清楚不可。
「小女子给他一瓶神油,然后告诉他怎么涂抹。」在他的龙威之下,她乖乖和盘托出。
「什么神油能让怒气冲天的益王息怒,还高兴得不追究你伤他儿子的事?」他问得十分仔细。
她顿了顿,有些难为情的说:「这东西是东洋来的,一瓶价值不斐,有钱还买不到,青楼里的花姑娘说这是男人的圣品,展现男人雄风用的……」
展现男人雄风?他脸绿了,不只绿,还发青,咬牙问:「那你是如何教他怎么涂抹的?」
「陛下该不会以为小女子亲自替他试用了吧?当然没有,小女子拿了张说明给他,让他自己参考。」瞧他的脸色,莫亮珍马上澄清。
「你所言不假?」
「小女子保证句句属实。」
他嘲讽地问:「你保证?用你那发臭的名声保证?」虽说他相信她没有真与益王有什么苟且,但一个女子拿什么神油给男人,这传出去像话吗!有哪个正常、安分的女子会干出这种事?还有那益王,为了一瓶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连儿子的命也可以抵过,简直荒唐!
她恼羞成怒,叫道:「信不信随便您,总之,小女子与益王殿下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