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等到各大门派来援的宗师、大宗师赶到,十二元辰破四海这个任务,就应该算我完成了!”
钱晨不欣喜,也不遗憾,举着葫芦对朝阳敬一杯。
葫芦里依旧并非应景的美酒,尽管钱晨现在说一声,就有四海堂成千上万坛最好的美酒予求予取,他也很想尝试一番纵横江湖,大口喝酒的意气豪迈……这一天中,他窥破了最凶险狠辣,阴险狡诈的阴谋,杀死了武林中最可怕的几个强盗,在无数武林群豪面前,剑气纵横,有绝世之姿。
让最有前途的年轻俊彦崇拜。
叫最淡定的佛门大师震惊!
见过风华绝代的美人死在自己剑下……
也曾从无名小卒,到在无数江湖名宿的见证下,对决大敌,人前显圣,被誉为绝世大宗师。
前一日,钱晨籍籍无名……后一日,他必将名动天下。
这等快意,难道还不值得一杯酒吗?
可惜钱晨在心里默默叹息道:“不值得……这个世界的一切经历,终究是短暂的幻影,如镜花水月一般幻灭,唯有中土世界,无上大道,才是皓月长明,也唯有这等永恒的存在,才值得我追求。”
“一杯浊酒,虽然只能耽误我两天道行……但我依旧不取。”
“黄兄,让你失望了。我终究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我只是一个追求永恒自在,逍遥于世的修行人。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这个世界的人间正道,终究还要让你们这样的仁人义士来承担。”
钱晨从四海堂给他安排的精舍阁楼的窗口翻出去,向着窗棂一踩,便借力攀到了屋顶上,学着前世电视上见过的大侠们的英姿,选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靠着屋脊躺下,注视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清风拂面,顿生熏熏然之感。
他在这里躺了半响,等待着回归轮回之地的时机。
这时候却有人搬来梯子,搭在了屋檐下,一个少年嗤呼嗤呼的沿着梯子爬了上来,正是昨日见过那个烧纸钱的厨房小子,钱晨昂起头问他:“你爬上来有什么事?别挡着我的阳光了!”
那少年小心在瓦片上站稳,对着钱晨一鞠躬道:“我是来谢谢先生,救了我一命,又为我报了大仇的。”
“我是四海堂的客人,为主人家出一份力,也是分内之事。”钱晨淡淡道。
那少年依旧固执行大礼道:“我要谢谢先生,为王大叔,花大婶……范厨师……还有玉函大叔,以及我一家人报了大仇。”
“那王大叔,花大婶……范厨师,说的应该是被角斗神君残杀的那些无辜的厨房仆妇。黄玉函是被逐日神君所害。这两个凶手都被我所杀……所以为他报了仇。不过这少年的一家人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倒霉到全家都在四海堂工作,在此劫中不幸遇难了。”
少年低声道:“玉函大叔说先生是个可靠的人,叫我若是有什么话,可以对先生说一说,其他人却万万不能提。”
钱晨面色渐渐正经,能叫黄雨涵昨日特意嘱咐,其中必然不简单。
少年情绪低沉道:“十二元辰曾经杀我全家……我至今记得我娘,我妹妹,我哥哥,以及三叔,四叔,二姨,清姨他们为了引开十二元辰的注意力,让我能躲过一劫……他们……”少年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平定了一番情绪,才对静静倾听的钱晨道:“先生,我有个小小私心,想与先生说。”
“如今十二元辰死了大半,我的仇也就报的差不多了。唯有一个人,让我还无法释怀,我不敢劳动先生,所以只将我知道说一说,若是以后先生遇着了那人,也好有个提防,若是能杀了那人自然最妙。”
“那人便是十二元辰的龙首!”
“你见过十二元辰的龙首?”钱晨惊疑道。
少年摇摇头:“我没见过他!但他是家父的好友,每年都会上我家与家父饮酒论武,家父引以为平生第一自己,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此人真实身份被家父牢牢隐瞒,就连我们几个子女也不知道。”
“有一次我听过他的声音,豪迈洪亮。是一个男人!”
“而且他武功极高……”少年叨叨絮絮的说了一些废话,大半是道听途说,真实性也无法确定,虽然可以缩小龙首的怀疑范围,但想要凭着这些,找到龙首的真实身份,无疑是梦呓。
少年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家父偶然之间,在北极寒原接天神峰得到一块天外奇石,内蕴无上武道,因为只是武道真意,并非什么不可外传的武学秘籍,家父便好心请他来参研,岂料他参研数日之后……便突然告辞离去。”
“数日之后,家父便安排我们秘密逃亡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