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一声不掩饰的轻啧。
夏知瑶身躯一僵,缓慢直起身。
她看见程北谦转了转手腕,用一种接近冷酷的表情睨着她。
“程家向来奉行云泥异路,你是给我二叔做儿媳,还配不上与我一家人的说法。”
把她叫来的是他,句句难听话的还是他。
夏知瑶也不再心口不一叫堂哥了,隐忍问:“那程先生让我来是什么意图?您时间这么金贵,不可能是耍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吧。”
程北谦伸手示意:“你父亲的事我可以出手,就看你用什么身份。”
“什么意思?”
夏知瑶心跳莫名加快。
桌上放着一包没标识的烟盒,程北谦抽出一根点燃。
火焰亮起的刹那,红光流转在他冷硬的下颚处。
他黑睫迎着红艳轻抬,火焰清晰地在他眼底跳跃。
那双眸子幽深诡魅。
他缓缓吐上一口白烟,轻飘飘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退婚做我情人,你父亲的事就可以解决。”
京港市到了秋冬季节空气就变得很差,乌云阴霾成片地遮挡耸入云霄的大厦。
即便是全景玻璃房,天光丝毫透不进来。
室外似乎还起了风,甚至透过双层玻璃盘旋在夏知瑶耳边。
嗡嗡——。
脑子里天旋地转。
她耸了耸脑袋,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但他眼神仍旧直勾勾盯着她,无不提醒这一切不是幻听。
“程先生。”
夏知瑶无法再维持表面的礼貌,语气加重:“我是程维未婚妻,您是程维堂哥,您知不知道您刚才的话,是对道德的侮辱,也是对我本人的极其不尊重!”
她家境虽一般,但也是从小价值观正常的优等生,不喜欢轻易揣度别人的善恶。
可此刻她满腹脏话——
这个男人,一次两次毫不掩饰地羞辱她。
程北谦似乎还挺欣赏她这种隐忍的样子,修长指尖弹了下烟灰,笑着提议:“我不强迫你。”
来这里简直就是傻逼行为。
夏知瑶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提着包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脚步一顿。
从订婚宴积压的怒意,在今日迅速膨胀。
她脑子里不停盘旋情人二字,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程北谦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说那话的表情没有一丝旖旎,冷如利刃,玩味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