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九气不打一处来,“放着正事不做,却关心旁人的人生大事,我看你不该折在我刑部,应当在嘴上点颗黑痣,学媒婆替人做媒才是!”
“属下疏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属下以为,那日祝飞花如此光明正大的来府上送礼,又故意露出破绽,分明是引咱们去查这玉,咱们若当真如了他们的愿,只怕是会落入他们精心设下的陷阱!”
罗风能想到这个,沈骁九心中倒是欣慰不少。
“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即便咱们不去追查,也自会想出别的法子引咱们上当,也没什么分别,加上此事涉及西钥国,咱们决不能置之不理,你先探查一二,看看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咱们再做打算。”
听明白了这番话,罗风赶忙应声退了出去,将门也合上了。
脚步声慢慢消失,沈骁九心里却涌起一股恐惧。
没错,是恐惧,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此刻却出现如此忽然如此强烈,他不禁自嘲,是因为自己有了软肋吗?
若是以前,他会想方设法磨炼自己,使自己没有软肋,可如今却有几分甘之如饴的自觉,无坚不摧有什么好,他只觉得现下与沈南意相处的时光是最欢愉最珍贵的。
……
在齐府度日如年,沈飞茹终于等到了回门之日,可日子到了跟前她却矛盾至极,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
毕竟是偷了亲娘的养老棺材本,回去能讨得了好吗?
赵梦娴与沈飞茹同一日出嫁,自然也都是同一日回门,不得已又要逼着齐云追做抉择了,在他的心里,自然是事事以赵梦娴为先。
原本他就与赵梦娴情投意合,这才成婚三日,小两口正是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时候,毫无疑问是想陪赵梦娴回去看望恩师兼岳父,可赵梦娴却展现出自己最大气的一面。
“明日一早,你便陪飞茹妹妹回齐国公府,等用了午饭再回府与我一同去看望父亲吧。”
“这怎么成?”
齐云追皱眉,“回门都是早上出发,傍晚回来,怎有午后回门的道理?不成,我不答应。”
见他这般为自己着想,赵梦娴更加庆幸自己当初听了沈南意的话,没有因一时之气便舍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于是更加耐心的劝说:
“我与飞茹妹妹本就是平起平坐,这几日你对我偏心至此,成婚那日连飞茹妹妹的盖头都不曾掀,这几日又都歇在我这儿,若明日还不陪飞茹妹妹回门,那便是大大的不对了,既损害了沈国公府的颜面,又置陛下‘平妻’的旨意于不顾,这可不是小事!”
赵梦娴跟着父亲从小便饱读诗书,想到的自然也长远,沈飞茹笑她是山里的村姑,殊不知她才是长在繁华里的白痴,齐云追满腹经纶,钟情于谁,一目了然。
“可是……”
“没有可是,连续多日霸占着你,难不成你想我成为别人眼里的妒妇、狐狸精吗?”
赵梦娴将齐云追推出了门外,也不知是生没生气,又为何生气:“明日你必须陪飞茹妹妹回门,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