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黑冲拉这趟煤,差点儿送了小命,暴风雪中被老乔头救起。
第二天,等暴风雪过了,才从矿上开辆车把自己的小四吨拖走,拉了一车煤,回家病了几天。
病好了,他想起老乔头的话,戚家和乔家的事,不再记下去。
二
今天,黑冲的头也不疼了,脸上也恢复了血气。
他见女人在叮叮当当地忙饭,就去给她摇鼓风机帮她烧火:“倩他妈,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嗯······”
“哎呦,我说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学成大姑娘了。说话这么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当初谈恋爱。现在都滑了沟儿的老夫老妻,有话还不好意思说?哈哈哈·····”
“你别笑了,我真有事要跟你说,我从大西沟回来就要对你说。这次我走得太急,没防备黑龙山今年的暴风雪会来这么突然。不是乔爹,我怕是冻成冰棍了。”
“你去拉煤也不说一声,说走就走,我都不知道。俗话说,六月里出门带寒衣。莫说经过黑风口,就是去乌鲁木齐,也要多披件衣服,这难道还要我说吗?”
“哎,这次确实难为老乔爹了,人家救了我一命,你能不能?”
“这你放心,我别的事不知道,这个人情是知道补的。”
“尽管乔爹恨我,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刺啦,一盘酒菜倒进冒油烟的锅里。
顿时,满屋油香。
黑冲说:“我是说,你能不能?”
春嫂手忙脚乱,铲得锅里叮当响。
“啥能不能?能,我一定能,你放心。”
锅里冒火了,黑冲还是在不停地摇头。
“哎呦!死鬼!停一停。再摇这锅就能炼钢了!”
黑冲住了手,站起来,看着她往锅里打蛋,煎蛋饼儿。
“我是说······”
“说什么呀,你今天是怎么啦?哎!对了,是不是三狗女人的肚子是你给弄大了的?嗯?”春嫂一笑,用铲指着黑冲的头,“要不,三狗儿扎了,又冒个娃娃来,真怪!”
“哎呀,你胡扯什么?”黑冲急得直咽“我是说,老乔爹救了我,你能不能对他松些?”
春嫂停住了手:“松些?怎么松些?”
“三狗女人有了,不管她是谁的,让她生吧,你就装着不知道。”
“你这个主意不错,一定是老乔头让你这么说的。你真糊涂!松了他一个,难管一个庄。黑冲,把你放在我这个位子上,你也会感到事情难办。三狗女人,一定要刮!”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