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门开了条缝。
容泊面色漠然,仿佛在说送了请柬就快滚。
同父异母的容泊也不生气,单手将请柬扔给对方后目光不善地打量起四周。
视线略过蜷缩在楼梯口的白色小畜生时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嗤笑,“哟,还留着呢,不是说帮我处理掉吗?”
祝无畔打了个战栗,更觉得自己命悬一线。
不作声挡住来访者的视线,容渚近乎一字一顿地说,“正准备处理,就被你打断了。”
容泊:…。。
他有些吃惊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弟弟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
只有缩成一团的海獭眼睛里泪珠子直转,他有理由相信容渚说的每一个字都比珍珠还真。
他挪动着短小的四肢,偷偷摸摸地向客厅中央移动。
宝贝枕头在那里。
容泊尴尬地移开视线,再次被地上的纸箱吸引。
他倒吸了口气,“还说你不是在撒谎糊弄我,这张婴儿床是买给谁的?”
整个容家乃至西海,谁不知道你容渚是出了名的光棍!
这次换到容渚自己无语地别过头,又听见容泊振振有词地道出此行的真实目的。
“毕竟分尾失败也是罕见,更何况终生不能吟唱,再瞎眼的雌性人鱼也不会选择你这样的配偶吧。”
意指他容渚长得再好看也是废鱼一条,买个婴儿床除了睡阿猫阿狗还能睡个什么玩意儿?
嘲讽完毕,容泊从下至上像刀剜一样扫视过容渚的鱼尾。
末了,还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这些话声声刺耳,连祝无畔都难以置信地回头瞪大双眼,小爪子不由自主地深陷进枕头里。
别忘了容渚他虽然没有分尾成功,但终究是系统认证潜在危险指数为S级别的危险生物。
他用一种类似悲悯的神色看了眼出言不讳的人鱼,像在看一个自寻死路的傻瓜。
虽然祝无畔自己也不知道没能分尾的容渚究竟有什么本事。
容泊没来由地呼吸一紧,却被白毛畜生近乎蔑视的眼神震惊到,但他有自己的目标——气急败坏地等着容渚因为暴怒而出丑。
人鱼不知是什么时候垂下头的。
随波飘动的长发敲好挡住他的眼睛,神情莫辩。
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容泊几乎脸色煞白,他猝然咧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决定给出最后一击,“也是,毕竟你妈妈她当得上全西海之耻,你这个做儿子的——”
“有点缺陷,也算是遭报应不假。”
不等他话音落下,容渚猛地抬头,祝无畔在他眼底读到无尽的悲痛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