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点头。
沈阳愈当即回想着自己和沈木鱼能得罪什么人,叫人家不惜花钱买命。
但很显然,被他处决的官员已经斩草除根,不可能有这个搞事的机会,平日里他在朝中风评也算不错,并未树敌,沈木鱼就更不必说了,一个懒散的绣花枕头,一不欺男霸女,二不杀人放火,谁又会和一个二世祖过不去。
沈阳愈狐疑的瞪着靖王。
凌砚行提点道:“城北还关着一人。”
“严盛!他不是残了……”
沈阳愈一顿,是了,残了可还活着,若不是木鱼和靖王,他如今还在宫中做他高高在上的殿前总管。
能魅惑君上,和前朝自然有所勾结,他的爪牙自是不敢动靖王的,但要暗中除掉沈木鱼,这胆子还是有的。
若不是凌砚行和沈木鱼在一块,暗流的杀手……
如此说来,还真他娘的算救命之恩!
沈阳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咬紧牙关,眉心跳了又跳,从唇齿中硬挤出几个硬邦邦的字:“救命之恩,大不了让木鱼给你当牛做马就是了!”
凌砚行轻轻嗤了嗤:“放着靖王妃不当,来当通房小厮?沈大人的家风倒是开明。”
显然被曲解了当牛做马的意思,沈阳愈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他的鼻子又要开骂,凌砚行退了一步,“沈大人不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同本王将严盛连同爪牙一起抓了。”
严盛一窝不连根拔起,日后少不了还有刺客,靖王能护得了沈木鱼一次,却不可能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沈阳愈在朝中的耳目不比靖王,自然没有靖王了解严盛究竟和哪些人勾结了,要想替儿子报仇,只能接住靖王抛过来的邀请。
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清白总归还是性命重要。
和男人厮混的毛病日后再改就是。
沈阳愈嗬哧嗬哧的喘着气,咬牙妥协,“这帐我日后再同你清算!”
凌砚行松了松眉心,站起来打算往外而去。
沈阳愈不用想就知道他去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代表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靖王把儿子拐走,冷哼道:“木鱼在观风那里,王爷今日还是安心就寝吧!”
靖王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
沈阳愈被这眼神瞧的心里发慌,正想着莫不是刺客还能直接闯进别人的帐篷里堂而皇之的杀人,再不济观风武艺高强,定然也能护好木鱼,应当不妨事。
靖王意味深长:“谢观风也是断袖。”
沈阳愈眼眶茫然的张了张,寒意和怒气僵在脸上,被靖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钉在原地,瘦削修长的身影瞧着有些单薄和可怜。
方才骂人还十分清晰的脑袋逐渐浑浊了起来,耳旁像是有阵阵雷声响起。
紧接着,他梗着脖子骂道:“凌砚行啊凌砚行,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无耻什么草都吃!”
凌砚行也不恼,睨着双眸嘲道:“东瀛的民风,想必沈大人也略有耳闻,谢观风驻扎多日,你猜他能耳濡目染什么?”
沈阳愈心底咯噔,不可置信的看向靖王,却看不出对方有任何诓骗自己的痕迹。
难不成观风真是?!
东瀛那边可都是一群,一群……!
沈阳愈想起自己当初就是这般三番五次的轻信放过靖王,才导致现在他和自己儿子终于厮混到一起的局面,无论谢观风是也好不是也好,宁可一棍子打死,不能放过一个!
沈阳愈顾不上骂靖王,临走前狠狠瞪了靖王一眼,匆匆去捞儿子。
靖王挑眉,眸中闪过一抹幽暗的光,神色淡然的抬步跟了上去。
沈木鱼和谢观雪同桌挨坐,谢观风便坐在沈木鱼一侧。
见少年喜欢吃鱼,他便将那盘鱼换到了自己面前,闷头挑起鱼刺。
谢观风太闷,也不说话,只将挑好刺的肉放进沈木鱼碗中,沈木鱼一时都未发现自己碗里源源不断的肉,和谢观雪划拳行酒玩得火热。
沈阳愈闯进来,就抓到了谢观风给他儿子碗里添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