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曾告诉惠连升,威胁只能产生一时的效果,当被威胁对象觉得自己有可能一击必中的时候,被威胁的人一定会铤而走险。
当姜茶说这些话的时候,惠连升想到了自己,自己和姜茶之间的关系就是从威胁到利益。
从古自今,能让关系更长久的永远都是符合各方关系的均衡利益,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此时此刻的惠连升明白,自己和徐秀英之间,除了威胁,最好还是要把利益绑在一起,她为什么会和陈大强捆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惠连升问道。
“啥?”徐秀英呜咽着想要吐出嘴里含着的东西,但是她的头又被惠连升按了回去。
“六塘河上有四家沙场,最大的是杨家胜,要是能把杨家胜搞死,你说他能空出来多大的市场?”惠连升问道。
徐秀英闻言一愣,但是随即又被惠连升按住了头,只能再次埋头卖力的工作。
“我倒是有个想法,要不我们也合伙开一家沙场咋样?”惠连升问道。
这一次他没再压迫徐秀英,而是让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我们俩?你开玩笑的吧,你觉得咱俩谁像是能干那活的料?你还是我?”徐秀英问道。
惠连升笑了笑,拉起她的手,把她从下面拉了上来。
“我调查过那几家沙场,除了杨家胜,还有一家的老板叫霍长龙,但是这个家伙脾气火爆,不好相处,倒是其他两家,那个徐家,你熟悉吧,那不是你娘家村上的吗?”惠连升问道。
徐秀英一愣,徐锦夜确实是她娘家村上的老板,而且他们徐家庄就是六塘河的上游,所以作为村主任的徐锦夜就在自己家村口开了沙场,但是这些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半死不活,也能维持,可是要说和杨家胜这样的大老板还是没法比的。
“你咋知道这么多?”徐秀英问道。
“调查过,这个姓徐的好打交道吗?”惠连升皱眉问道。
“还行吧,都是一个村的,打交道还是没啥问题的,你啥意思?你不会是想买他的沙场吧?”徐秀英问道。
“买啥买?买了谁干活?”惠连升是不会开船去挖沙的,太累了,那是土老板干的活,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才不会愿意受那个罪呢。
“那你的意思是……”
“你抽个时间回去一趟,探探口风,看看他有没有做大的想法,要是有的话,咱从银行给他搞点贷款,支持他搞大,杨家胜的沙场要是被起诉了,望海县的河沙很快就得涨价,我就不信他不动心。”惠连升说道。
徐秀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惠连升,问道:“这是姜茶和你说的?”
“没有,关他啥事?人家现在是支行的副行长,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前途还是大大的,这点蝇头小利人家看不上,我想的是咱俩和姓徐的合作,给我们俩几成股份,你想,这不比你干高利贷坑蒙拐骗强多了?”惠连升问道。
徐秀英闻言不吱声了,自己要是也能想到这一点,可能就不会和惠连升的父母产生这么大的仇恨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身在此山中,看不到外面的石头,本来自身从事的行业已经非常内卷了,可是依然闷头在这个行业里拿着筷子捡石头。
但凡要是直起腰来看看外面,也不至于拿着石头当宝贝。
当然了,作为一个女人,徐秀英这点视野也是可以理解的,刚刚毕业就被姜茶安排到了最赚钱的信贷部门,可是也是风险最大的部门,贷出去的款要是收不回来,那就等着背锅吧。
惠连升给她的视野让她有了新的想法,问道:“他是我们村主任,这个,怕是不好谈。”
“屁的村主任,你是给他送钱的,你怕啥?他不愿意谈就算了,我们再去找别人呗,将来挤死他。”惠连升说道。
不管徐秀英有什么学历,只要是从那个村里走出来的,就对那个村当官的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所以才这么惧怕徐锦夜。
“要不这样,你带我去,我们一起和他谈,我和他谈,到时候你拍板,咋样?我们得想办法搞钱,蒋王庙的煤矿很顺利,据说快要出煤了,这波红利我们是吃不上了,等下一波吧。”惠连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