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宫学文大方的承认是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惠连升还是很吃惊的。
惠连升没问为什么,直接说自己知道了。
而他也当着宫学文的面给霍长龙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备齐一百万现金。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看来宫学文是在为自己考虑了。
唐远航也明白了惠连升为什么在宫学文面前这么放得开了,不为别的,因为那个叫霍长龙的还是听惠连升的招呼,没有惠连升点头,宫学文这一百万现金能拖到他被抓起来也拿不到,理由嘛,成千上万。
宫培刚下班后在办公室里拖了一会,正是这一时半刻,让他接到了吕冠玉的电话。
“宫书记,我是吕冠玉……”
“老吕,有事?”
“有点有意思的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可以,你说……”
开始时宫培刚并未有多大的期待,虽然吕冠玉在市委办任副主任,可是他能打听到的核心消息有限,不过是零敲碎打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而已,可是这一次,当吕冠玉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时,宫培刚脸色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老吕,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人和市里的调查有关系?”宫培刚问道。
“有没有关系不好说啊,当时本来有几个县长要找袁书记汇报工作的,可是大老远来了,都给赶回去了,我当时也是纳闷,没当回事,以为袁书记有啥重要的人要见呢,刚刚下班的时候,才问了那么一嘴,这是袁书记的秘书说的,当时在办公室里就只有那个叫惠连升的一个人,两人谈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你想想,那小屁孩能有啥能让袁书记感兴趣的?宫书记,这事说不好,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啥,可是我捋了一下时间,也是从那天起,市里传言要调查望海县的一些事,你想想这个前因后果,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打个招呼,别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了。”吕冠玉说道。
宫培刚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咋一听闻吕冠玉这么说,那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而且有些头晕,本来是站着打电话的,不得不伸手扶住了桌子,慢慢挪到了椅子上,坐下的那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我知道了,改天我们见面再谈,老吕,你放心,以往该有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少,我前几天刚刚见了魏市长,老领导对望海县还是很放心的,你也不要担心,别说没啥事,真有啥事,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都在这个池子里混,谁不是一身泥,你说对吧?”宫培刚在电话里尽量给吕冠玉吃定心丸。
吕冠玉闻言也只能是尴尬的笑笑,从理智上来说,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和宫培刚联系过密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在过去的这两年里,宫培刚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挂了电话后,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宫培刚一直觉得自己的口干,可是触手可及的茶杯里已然没了水。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因为如果真的是惠连升出卖了他,才导致了袁文石调查望海县,那么现在想要把一切证据都毁掉是来不及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惠连升知道的太多了。
更要命的是,他没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杨霖涛既然是袁文石的得意门生,还是个女人,要是没啥目的的话,怎么会放在了望海县独山镇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说出成绩,哪里不能出成绩,何必要来这个穷山沟呢?
可是他一直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大意了。
而且吕冠玉的消息说,那天是杨霖涛带着惠连升去了市委办公室,杨霖涛在门外等着,惠连升去单独见了袁文石,而惠连升出来后,杨霖涛又单独去见了袁文石,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他几次都想拿起电话,让惠连升立刻滚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详细问问他到底和袁文石说了什么,怎么能说一上午的时间,可是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图穷匕见了,不管是杨霖涛还是惠连升,都会把这事汇报给袁文石,那个时候自己就真的被动了。
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杨霖涛向他请示,要把惠连升要回镇上去,说是惠连升不适合县局的工作,还是在镇上能发挥比较大的能量,可真要是回到了镇上,想要拿捏他,那就费了老鼻子劲了。
所以,他立刻给宋天成打了电话,没有别的废话,核心意思就只有一个,不许惠连升回镇上,还是要扣在县局里,等过段时间再说。
“宫书记,这家伙在这里就是个捣蛋鬼,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把他撵走好,我这边也能清静些……”
“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别和我废话,你现在要是有时间,立刻到我办公室来,问题有些麻烦了。”宫培刚说道。
宋天成立刻应承下来,心想,现在的问题哪个不是麻烦。
本来宫培刚也是想把自己儿子叫来的,可是打过电话后得知他正在和惠连升唐远航一起喝酒,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嘱咐他早点回去,多晚都要回家。
宫学文云里雾里,只能是答应下来。
“文哥,你家老爷子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么大了,还得回去报备吗?”惠连升心里打鼓,试探着问道。
“谁知道呢,告诉我说多晚都得回家,唉,说实在的,我后悔回国了,我现在就想出去,不想当什么乱七八糟的官了,真的挺没劲的,所以我听说唐远航回来的消息,简直是不敢信啊,没想到这混蛋真回来了。”宫学文当着唐远航的面骂他混蛋,唐远航吭都不敢吭一声。
这还没完,不知道宫学文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今晚是不打算给唐远航好脸色看了。
宫学文搂着唐远航的肩膀看向惠连升,问道:“连升,你说我们俩和他是啥关系?”
惠连升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咳,这不都不知道,你是装的吧,他是我们俩共同的小舅子啊,你和他姐没一腿吗?”宫学文手里拿着酒瓶子指向惠连升,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