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了吧!看到了一片荒芜的锁钥,看到了鲜血满地的锁钥——”
被真龙命帝布下的金色锁链层层加身的玄水鳞君怒吼着自己的愤怒,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劲。
“哈哈哈哈——这都是因为真龙命帝,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所谓’陛下’,在危急关头不见人影的’陛下’——”
玄水鳞君狂笑着,嘶哑着呐喊,震的整个西陵湖都随着他的愤怒震动。
他为了守护故土的人们,为了死去的陈简的意志,玄水在极度的悲痛中摒弃了人类的一切,登临少司命,成为一条怪异的,西陵湖中潜伏着的湖神怪鱼。
但是到最后,到最后,玄水依旧是那个看着养大他的军镇队长,与军镇同袍们死去,但无能为力的少年而已,面对汹涌而至的魍魉怪物,只能二度看着自己所在的军镇毁灭。
“哈哈哈哈哈,在封印我前居然说我有罪,明明是祂,是祂放弃了锁钥,是祂在锁钥遭遇那种危机时不知身在何方,到最后却将我封印,说我疯了……可真是笑话。”
玄水鳞君咬牙切齿地,不管不顾地向着面前的执夷几人倾诉自己的愤怒。
也许祂被封印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跌跌撞撞地因为积攒七百年的倾诉欲向着执夷等人说出一切。
“就算有罪,有罪的……也是祂。”
玄水鳞君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但那并非恢复正常的前兆,而是孕育更可怕风暴的前兆。
“那条坐在高高御台之上,已经忘记自己为何而战的龙。”
玄水鳞君呲笑一声,那对大的可怖的眼睛面向执夷,像是某种邀请。
“来自云上之国,司命故土的云客,我知道你的名字,执夷。”
玄水鳞君成为司命的时间太短了,因为疫潮的侵蚀甚至来不及去看一眼那片被誉为神明故乡的云上之国,但祂知道,云上之国究竟是什么地方。
萧然死死握着手中的绣春刀,从玄水鳞君口出狂言开始,他便眼睛眨都不眨地死死盯着那双巨大的眼睛,他没有丝毫恐惧的情绪,准备随时不惜此身出手,挡在执夷与赛蕾内拉,佚名前辈的前面。
上一世与这一世他们的经历已经彻底不同,重生前那一世他与执夷并未来过锁钥,而是固守着未央城。
虽然玄水鳞君极为虚弱,但他不知道玄水鳞君还留着多少力量,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现在的玄水鳞君明显状况不对,十分疯癫,已经不再是那个幻境中意气风发的少年燕功卫。
“你是来自云上之国的特殊之人,拥有唯一能够杀死那位罪龙的能力,怎么,不对你来自同一地方的家伙做出的事情做一做审判吗?”
玄水鳞君带着恶狠狠的语气喊道。
“对你见死不救的同族——明明祂那么强大,明明没有任何细菌能拦得住祂……明明祂应该可以赶回来救一救锁钥的!”
“你——!”
萧然想反驳真龙命帝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想到玄水鳞君曾经也是庇护一方水土的少司命,他们在幻境中与正常状态下的对方还曾经并肩作战,那句放肆便被硬生生压在了心里。
这片与玄水鳞君有关的幻境并未昭示给锁钥带来大难的魍魉疫潮最终究竟是如何平息,但萧然确确实实在幻境结束之前看到了,真龙命帝神降时的金色。
玄水鳞君所说的真龙命帝危机时刻放弃锁钥故意不出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是对方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他们几人没必要对一个曾经作为少司命庇护一方水土的强大存在出言讽刺。
“嗯,审判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个功能?”
执夷茫然地看着自顾自愤怒的玄水鳞君,“这位玄水呃,鳞君大人,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些?那话怎么说?承蒙厚爱……”
执夷有些羞涩地扭捏两下,萧然和赛蕾内拉手猛地拍上了自己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