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八月份,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被捆绑在柿子树上的三个人都被扒了上衣,身上的绳子勒进皮肉里,让他们稍一挣扎便是钻心的疼。
不过这些皮肉之苦,都不及心里的惊惶不安,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本能恐惧,他们原以为这一趟十拿九稳,即便失算,也能全身而退,谁能想到,会一窝端了呢,打的半死不活后,也不问不审,好像他们的话没有半点用处。
没用处的是什么人?
死人啊!
三人此刻是又悔又怕,他们宁愿许怀义愤怒的冲他们大吼大骂、拳打脚踢,也好过这种默不作声的无视,这种无视,让他们觉得自己像蝼蚁一般,可以随意处置。
“呜呜……”
黑夜里,他们的声音轻飘飘的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东屋里,许怀义收拾好打斗现场的血迹,又提着油灯,在前院转了一圈,没发现啥旁的异常,这才简单洗漱了下,上炕躺下了。
他强势的睡在顾欢喜和顾小鱼中间,用自己壮硕的身去隔开两人。
顾小鱼,“……”
他早已麻木。
不过,因为俩人挨的有点近,这样的亲密距离,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身子下意识的躺的笔直,呼吸也放轻。
许怀义就没这份负担,他很坦然自在的搂着媳妇儿的腰,轻声问,“刚才吓着了吗?”
顾欢喜摇头,“就是有点担心,万一失手……”
许怀义截断她的话,信誓旦旦的道,“不可能失手,为了你和闺女,我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犯那种低级错误的,我只要想到身后有你俩,就绝不允许自己有半点闪失和马虎,放心吧,我肯定能护住你们。”
顾欢喜“嗯”了声,虽说他有很多明显的缺点,让她经常气的想打人,但关键时候,他确实没掉过一次链子,可靠踏实,能给她安全感。
“再说,那就仨渣渣,我要是栽他们手里,也甭活了……”刚觉得他靠谱,他又忍不住翘起尾巴来,“刚才你是没见,我只用了几招就把他们给收拾趴下了,一个个弱的跟小鸡仔似的,都抗不住我一脚,就这点本事,咋有脸来偷东西?简直作死。”
“你动刀了?”
“嗯,刚开始不清楚他们底细,哪敢小瞧?自是得拿出搏命的架势,谁想他们那么垃圾,一刀都躲不过去,我这还是收了点力气,不然,他那胳膊当场就得砍下来了。”
许怀义的语气里有嫌疑,有不屑,唯独没有后怕和担忧,仿佛砍人这种事儿稀松平常,压根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
顾小鱼听的心思复杂。
顾欢喜没他这么心大,问道,“那几个是咱村里的人吗?”
许怀义道,“有一个是,其他俩不认识。”
顾欢喜不由皱眉,“那明天怕是会有些麻烦。”
要是外村的人来偷窃被抓,就是打残都不是啥大问题,可本村的人,牵扯到人情世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许怀义哼了声,“能有啥麻烦?按照规矩处置就是,他们要是不乐意,那就公事公办,我直接把他们送到县衙去。”
顾欢喜道,“村长不会同意的。”
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村里发生纠纷,都是村长和各家族长、族老们出面解决,轻易不会闹到官府衙门,嫌丢人。
就是村民自身,也都不愿跟衙门打交道,选择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