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一脉单传……所以您上无兄姊下无弟妹,也没有叔叔伯伯?”
“是。”郎忍冬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华山茶这么大惊小怪一嚷嚷,不奇也怪。
“那……岂不是找不到人一起玩,一起变新把戏?有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跟人抢着吃,有好玩的束西不能抢着谁先玩先赢?也没有哪个长辈能偏心,过年包大一点的红包给您?呜哇!这可亏大了。”她说到最后,为他扼腕不已。
“还好。”他的反应还是淡淡的。
“反正我也没时间玩。”
“哪个小孩会没时间玩啊?不然您小时候都在做什么?”她不信的反问。
“黎明即起读兵书,午膳过后上校场,黄昏时分站卫兵,入夜之后熄灯就寝。”他回答。
“怎么听起来活像是军中生活?”华山茶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军中生活,没错啊!”郎忍冬又答。
“等一下!您当过兵?”她的双眼圆睁。
“我从小就在军中生活,从娃娃兵当起。”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怎么会有人让个娃娃去当兵?”
“郎家男儿都是从娃娃兵当起,自幼栽培。一郎忍冬一本正经的解释。
“多小?”
“我在这座郎家祖传府邸生活到三岁,之后爹便派人将我接到军队里。”
他沉吟,“若不是……我返回老家这里,现下应该还会留在自己的兵营里。”
“三岁?!三岁就被送到军队里?您的爹未免也太忍心了吧!”华山茶大呼小叫,“要是那时候妾身在场,肯定会拚命劝说,死活挡着都不会让您被带走。喔!可怜的孩子。”
长姊如母的性格教她轻易的偏怜幼小,这下子想像着幼童模样的郎忍冬在合该粉扑可爱、四下嬉戏的小小年纪,就突然被人带到一个纪律严明、服令是从的环境中生活……可怜噢!
不假思索的,她搁下手中的茶具,转时展开双臂,牢牢的抱住端坐的男人。
“您辛苦了,没人疼您吗?乖喔……”
她彻底沉溺在一古脑的想像中,将郎忍冬当成华家弟妹一般呵护、宠爱。
郎忍冬好气又好笑。他明明就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她居然还将他当奶娃哄?
只是在哭笑不得之余,还有一股酸涩之意,毕竟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呵护、宠爱他,更不用说这样拥他入怀,作势要保护他了。
呵……酸涩之意莫名的将他的双眼染得湿湿热热的,他说不出知道有人想保护自己时,应该做何感想……
“咦?奇怪,冬爷,您有闻到一股味道吗?”华山茶倏地疑惑的抬起头,努力的嗅闻着。
“好像是花卉的味道呢!”
为什么她会说是花卉的味道,而不是花香?那是因为这味道一点都不香,反而像是千千万万朵花草放在一起枯萎、腐烂的可怕味道。
原本将头枕在她怀中的男人脸色变了变,思潮一转折,最后只化作一句冷淡至极的回应,“我什么都没闻到。”
同一时间,像是在嘲弄他的门是心非,那股花卉的腐烂味道更加强烈,直扑向他的口鼻。
腐烂的、强烈的,死亡的气息……
“是吗?妾身明明就闻到……”华山茶不信邪的到处嗅闻。
“出去。”郎忍冬抽身离开她的怀抱,舍弃她软玉温香的抚慰。
“什么?”她一怔,看见他决断似的转身背对着她。
“出去。”他以平静无波的冷然声音再度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