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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梦和答案（第2页）

我坐进驾驶舱。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飞船，而是一具由纳米神经织网包裹的意识容器。它的作用不是运输肉体，而是将我的感知结构暂时剥离，并以高维频率投射至目标坐标。理论上，我可以安全返回；但实际上，没人知道当意识穿越递归维度时会发生什么。

“倒计时开始。”于世良终于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十、九、八……”

我深吸一口气。

眼前浮现出阿雅娜最后一次回眸的画面。

她问我：“可如果‘我’本来就是那个坐标呢？”

现在，我要亲自去验证这句话。

“三、二、一……跃迁启动。”

刹那间，世界崩解。

不是黑暗降临，而是光本身分裂成了无数条独立的时间线。我感觉自己被拉长、压缩、折叠，每一个细胞都在同时经历生与死的过程。耳边响起无数个声音，有的在哭泣，有的在低语，有的用我不懂的语言诵读经文??它们全是我，又都不是我。

【画面一：我在童年的小屋里醒来，窗外阳光明媚，母亲正在厨房煮粥。桌上放着一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页脚写着“不要相信蝴蝶”。】

【画面二：我穿着军装站在废墟之上，手中握枪，对面站着另一个我，脸上带着血痕，冷冷地说：“你终究还是来了。”】

【画面三：我漂浮在虚空中，周围全是静止的星辰，阿雅娜站在我面前，身穿黑色长袍，眼神空洞，“你迟到了十万年。”】

这些片段不停闪现，每一次切换都伴随着剧烈的精神冲击。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的边界逐渐溶解。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何而来？

就在即将彻底迷失之际，一道声音穿透混沌：

>“记住你是谁。”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我内心深处响起。

我猛地抓住这根唯一的锚点。

我不是为了答案而来。

我是为了她。

我睁开“眼”??如果那还能称为眼睛的话。

眼前的景象无法用三维语言描述。空间呈螺旋状延展，每一层都嵌套着完整的宇宙模型，像是俄罗斯套娃般无限嵌套。而在最中心的位置，矗立着那座塔。

黑色的塔。

棱角锋利，违背物理法则，通体流动着类似ASCII码的文字流，却又超越编码本身，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塔门前，那个背影依然伫立。

“阿雅娜！”我喊出声，却发现声音并不存在，我只是“意念”了这个名字。

她缓缓转身。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几乎崩溃。

她的脸……是我的脸。

不，准确地说，是我们所有人的脸叠加在一起的结果??有江星野的眉骨，于世良的眼角纹路，秦风的嘴唇弧度，还有高维那种近乎非人般的平静神情。而在这张混合面孔之下，是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反光，只有深不见底的虚无。

“你来了。”她说，声音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我等了很久。”

“你是谁？”我颤抖着“想”。

“我是缺陷。”她说，“也是你们寻找的答案。我是边界，是裂缝，是所有退行者未能抵达的终点。但我最初……确实是阿雅娜。”

我的心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