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没人说话,窗外暂时没人路过,挺安静。
樊青盯着栾也。
栾也看着樊青。
来福在旁边兴奋的绕着两个人喘气。
樊青脸上的错愕褪去,眉头慢慢皱起:“你——”
栾也打断他:“手机。”
樊青没反应过来:“什么?”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再点开收款码。”栾也说,“来回六十是吧。”
樊青没动,依旧皱着眉看他,语气很冷:“我不是因为钱。”
“我知道。”栾也拿手机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心平气和。“你要是为了钱那天晚上就不会先走了——手机。”
樊青沉默了几秒,拿出手机。
栾也开始扫码,樊青低着头,看见对方左手手腕戴着一条蓝黑色的手编绳,不像一般手绳一样坠了金或者玉,干干净净,只是花纹有点复杂,有点像尼泊尔的风格。
等付了钱,栾也抬头看他,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栾也笑了笑:“觉得被骗了?”
樊青没说话。
“我那天晚上是真说不了话,生病,嗓子失声了。”栾也说,“喝了三天枇杷水,你要不信可以去问木阿奶。”
樊青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对方的表情很平和,觉得眼前的人没有说谎。
刚才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樊青除了不自在,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那天夜里对方一个人走在国道上,樊青按喇叭的时候他皱着眉回过头,整个人除了有点不耐烦以外,看起来还很……冷漠。
是那种全世界都别来烦我的冷漠。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刚到新环境,是不会试图走十公里去逛超市的,要么他心情很好,要么他心情很差。对方明显不是第一种。
所以车上对方不说话,樊青只觉得是心情不好——而自己并没有一次又一次包容陌生人脾气的理由,特别是行程因为对方出问题的情况下。
等发现对方其实是不能说话的时候,他的愧疚感达到了顶峰,还持续了好几天。
这也是他今天主动过来搭话的理由。
结果对方非常自然的开口了。
被耍了——这是樊青的第一反应。
但对方明显比他冷静得多,不管是转钱还是解释。
情绪在短短一段时间里经历了过山车,他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哦。”樊青说。
栾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
“谢谢啊。”他说。
樊青愣了一下。
“那天晚上要是没有你我得淋雨走十公里。”栾也说。“手机没电的情况下。”
“……不客气。”樊青语气缓和了不少。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老板放好咖啡豆,从吧台后面转出来。见他们在聊天有点惊奇:“你们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