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天空上白云悠悠,阳光洒落凡间街市,一如既往的热闹。
“路修谨!你给我站住!”
穿着红衣的少女面容精致,她气冲冲的喊着前面穿着黑衣的少年,随后就这样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人流中间。
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哪怕是在发脾气,也显得生动可爱。
但是那少年却仿佛视若无睹,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
他步伐稳重,面容周正,脸侧的一道伤疤并不使他显得可怖,反而更添上了几分韵味,仿佛他经历了许多。显露于外部,便有了那一双清澈却包容的眼眸。
他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身侧突然卷来一阵风,那个红衣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眉头皱很紧,带着火气压抑道:“师尊说了,不让你和师叔祖多做接触,你为什么还要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巴巴的赶来凡间?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还要自己逞能?”
“现在魔域混乱已久,新上任的魔尊到处在抓通明之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路修谨?!”
少年只是沉默的赶路,但是他人的善意总是让他心里发软,更何况身边的女孩是从他入宗门便给予了他许多帮助的人。
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带着几分的恍惚,“师叔祖他。。。。。。他只是较为孤僻,并不是坏人。而下凡,是我自己想来。”
他想看看那个早已不在这世上的,改变了他命运的人。
他生来卑微,并无灵根,却还是被师尊收为徒弟,因此心中忐忑更胜惊喜。虽然在宗门中受到了些许的刁难,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他的实力低下,才让那些师兄对他不服。
是他的原因。
按理来说,他有足够的理由就此放弃,但是他的心中却总是带着恐慌,就仿佛只要他松懈下来,就会发生极为可怖的事情。
他日以继日的,愈发努力的练习,只有将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折磨出去,才允许自己休息。
偶然的夜里,他走到了一处山上。
那里花草繁茂,灵气充裕,流萤翩飞,恍若神仙洞府。
在哪里,他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感觉到很难以形容的人。
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路修谨便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声仿佛惊醒了那个人,于是他回了头。
发为血之余,凡人到了年龄头发便会变得枯败,那是因为精血不足,按理来说修行者早已跳出轮回,并不在此等循环中,但是那个人的发却像是凡人一般,枯萎惨白的犹如他记忆中的冻草一般,黯淡无光。
那双眼眸明明是浅淡的颜色,路修谨望过去,恍惚间竟以为那只有空洞虚无的眼眶。
他侧着头,像是在看着路修谨,但是那视线分明没有任何焦点,如此,便又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路修谨直到那个人移开了视线,才觉得窒息,他捂着口鼻,急促小心的呼吸着空气。
他隐约察觉到,那个人的修为极高,毕竟只有拥有着极高修为的人才能只以神将他人心神颠覆。
若不是路修谨心神坚固,只刚刚一眼,他便彻底成了那人的傀儡皮囊,抑或是,就地自戕。
路修谨不敢再看,垂下眼,准备悄声离开,但是只是轻微变换了一个方向,余光中,他瞧见了一个木制的牌子。
——那是谁墓碑?
被那个人用如此沉重的眼神望着的。
是谁?
胳膊处传来拉力,熟悉的艳丽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少女眉头仍然蹙着,神情却格外的认真,她说:“路修谨,你到底要去那里?你已经在这里寻了三遍了。凡间早已变换了王朝,你要找的是人是鬼?还是你也和师叔祖一样,陷入了幻境?”
幻境?是的。
他询问了师尊,师尊让他离那里远一点,但是耐不住他的一再询问,还是告知了那个人的身份。
那个人原本是青云仙宗的掌门,是太虚真人,只是据说在天柱山和魔尊动手中,陷入了一个幻境。
出来之后太虚真人虽然重创了魔尊,保住了天柱山,但是他也修为大跌,有心魔缠身之状。后未被众人请命,太虚真人便主动卸去了掌门之位,自己隐居于妙宸山,再不见世人。
但是听完师尊说的这些话,路修谨只有一个念头。
碑上人呢?
太虚真人为幻境中人立了碑?
于是他便仗着自己心神坚定,常常再去那里。但是不管他去的时候有多晚,那个人永远都在那里,他只能一步一步的缓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