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生躺在炕上,疼得直哼哼,黄老婆子坐在一旁,心疼地想要帮他包扎,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还不快帮你男人想办法,是想让他疼死在这吗?”老婆子一脸横肉,朝已经开始收拾包袱的黄婆娘狠狠地瞪了两眼。
黄婆娘的声音波澜不惊,“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村子,离太阳落山只剩一个半时辰了。”
黄俊生气得直接将炕上能碰到的东西全部踹了下去,但他没有反驳婆娘的话。
事实上,搬家确实要更急,因为这帮人太吓人了,尤其是那个姓刘的男人,若不是大家拦着,几乎就要打死他了。
“娘,快收拾吧,捡重要的东西拿,如今没工夫出去找车了——”
“哐当——”
屋内被人从外头猛地踹开,几人循声回头,看到的就是薛小岩持着鞭子站在门口。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是吧!”
黄俊生当即就要下炕,结果刚有个起身的动作,便见沈青梧抬步走了进来。
这女人已然让他习惯性地开始哆嗦了,他支支吾吾道:
“你、你还想干什么……”
在村口,他都直接把她是妖怪这句话给喊出去了,可完全没人相信,甚至他还得知,这女人曾独自一人抽死一头野猪。
他简直懊恼得要死,如果能回到两个时辰以前,打死他都不会鬼迷心窍跑去隔壁摸薛芽芽。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了?”
在黄俊生百般后悔时,黄宝壮先有了动作,他气急败坏地伸手就要推薛小岩出去。
薛小岩反应灵敏地侧身躲开,任由他直接撞到了桌子上,脑袋磕了个大包。
黄老婆子急眼了,张口就要开骂,薛小岩回忆着自家娘亲每次甩鞭子时的模样,将藤鞭抽到了地上,掀起一地灰尘。
声音很响,吓得老太婆后退一步,她想起方才回来的路上,儿子说手腕是隔薛沈氏弄得,当即颤声道:
“你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沈青梧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摆的灰尘。
“不做什么,只是这人做错事总得付出点代价,你说是不是?”
黄俊生使劲摇头,“我的手已经被你弄成这样,难道还不够?”
薛小岩开口道:“不是你,是他。”
说着,伸手指向黄宝壮,一字一顿地道:“他祸害我家的鸡,至今也没给个说法。”
黄俊生闻言一愣,“什么?”
他怎么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目光在儿子和老娘的脸上扫视一圈,见俩人神色都有些不对,便知事情果然是真的。
但眼下他根本没有精力去细究,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薛沈氏这个女人给打发走。
“行行行,赔多少你说个数。”
黄宝壮却不乐意,捂着脑袋就哭了出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被亲爹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吓了住。
一旁的老妇也直接将孙子揽到怀里抱着,不许他再说话。
眼下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一家都成了众矢之的,隔壁在这时候旧事重提,无非就是想要个说法。
她自然可以像上次那样耍赖到底不承认,可到底不是时候。
尤其这女人还下手那样狠,儿子已经负伤,剩下她和孙子又怎么可能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