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忙着招呼的祁冰见了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扯出一抹笑:“来了啊,里面开始有一会儿了……”
她还想千篇一律地再叮嘱些别的,但看着小闺女瓷白的脸蛋,水汪汪的杏眼。话到嘴边,硬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闪身,热情地迎上了下一位过来的同志。
江甜果进到小会议厅,前后两辈子,这算是她头一次如此正式的相亲,还有点小新奇。她好奇地打量着,房间被简单装饰过,桌子重新排列组合,拼成了几个大圆桌,上面放了些瓜子花生,男男女女已经坐了有不少人。
她一双明媚的眸子顾盼生辉,却不知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同志,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她刚坐下,旁边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转头一位白净的青年闷红着脸,鼓起勇气朝她搭讪。
江甜果礼貌性的笑了笑,这家伙脸红的更深了,坐在旁边的凳子边上,磕磕巴巴的介绍着自己的情况。
很可爱的小伙子没错。可惜一家九口人还是酒精厂临时工,让江甜果对他失去所有兴趣。
她心不在焉地继续在屋子里打量,并不意外地和不少精心打扮过的女孩撞上视线。她们的眼中有好奇和打量,江甜果大大方方的朝笑笑,包括没搭理她的江宝花。
婉拒了第四个上来搭讪的青年,还是没等到疑似军人的目标。她心里怀疑,该不会是放鸽子了,或者厂长外甥就是个传言。
时间不等人,她打算主动出击,换一个狩猎对象。
还没行动,忽然细瘦的胳膊被人攥住,接着她被一股大力不容拒绝的拽了起来。
江甜果迷惑惊恐的抬头,骤然对上了赵大勇那双隐藏在厚镜片下的眼睛,里面是她看不懂的偏执。
“你要对女同志干嘛?”旁边的青年帮她挣开手腕上的束缚。
赵大勇阴测测的看过去:“我和我对象明天就要去领证了,现在带她回家有问题吗?”
“领……领证?”想着能英雄救美的小伙一下子蔫了,原来意中人早已名花有主。
不对,有对象还跑过来参加联谊,她怕是也没打什么好主意。这年代对男女关系极其谨慎,要是和有夫之妇扯上点不清不楚,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小伙尴尬地后退,连忙换了张桌子坐下。
江甜果可不能让他把黑锅扣自己身上,连忙出言澄清:“这位同志,我们只是相亲过,可我从未表明要与你结为婚姻关系。你失心疯癔症了吧。”
赵大勇眼睛都红了,他着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几天不见她似乎更漂亮了。那天匆匆一别,他就再也没忘掉她。江甜果只会是他的妻子,谁也别想染指!
他向前两步又要去接近她,一边掏出工作证件对屋子里的人解释:“这真是我对象,我们因为彩礼闹矛盾,她这会儿生气说胡话呢。先不打扰大家了,我们出去聊。”
本来还有热心群众看江甜果脸色极差,想拦一下。但一看赵大勇连工作单位都报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应该也不是假的。搞不好真是小情侣闹矛盾,他们外人插手,别坏了一段姻缘。
赵大勇步步紧逼,江甜果步步后退,没一会儿,她的后背就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远处的江宝花,不忍的转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突然,拳风从侧面烈烈袭来,来不及躲避击中在左脸。赵大勇被带得掀翻在地。
“你他妈!”倒在地上时他嘴里还在骂脏话,抬眼却噤了声。
林寒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和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公共场合对女同志耍流氓,嫌命长吗?”他问,声音冰冷,视线如同利刃一般刮过。
江甜果连忙躲在他身后。
“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看着在地上不断哀嚎的男人,问:“现在怎么办?”
就打一拳,未免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