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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他们站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一眼看出位于副本边缘的村庄房子都是劣质贴图产品，雇主甚至都不舍得花钱买点装饰品区分屋子外表。

生前是娃娃脸，死后因长相过于无害且杀伤力不足的NPC李卫在求职市场上屡屡碰壁，十分珍惜这份工作，左顾右盼想和副本主人搞好关系，以期待下次合作。

他把目光锁定在身边戴口罩的司尹序身上：“兄弟，你也是打工的吗？”

司尹序话十分简短：“是。”

李卫挠挠脸，婴儿肥的脸颊抖了抖：“你看见我们老板在哪了吗？”

司尹序一动不动：“十点钟方向，石桥上。”

灵异世界居民NPC物种多样，连反社会性格的鬼怪都有，司尹序的呆滞在李卫眼里并不出奇，甚至庆幸这次打工应该不会有职场霸凌。

天真的他不知道，祝平安的职场没有人情世故，只有一头驴当四个牛马使的份。

李卫飘向还在对石桥忙活的祝平安：“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卫……”

祝平安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把两个笔记本扔给他：“先看看教案，等会给你们员工培训。”

培训？

好陌生的词语。

李卫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从鬼怪口中听到这个词语，先不说现在有人机系统担任副本设计，已经很少有同类会选择去当吃力不讨好的“导演”职位，大多都是直接选择当“投资人”。

自己这位临时老板，看起来似乎——额，十分贫穷？甚至连草绳都要自己搓。

李卫默默收起想法，或许正因为老板很穷，才会聘请自己和疑似呆头鹅的同事。

祝平安搓完草绳和火把，将它们复制粘贴排了一列，再对着系统商城预览图手绘完符咒道具，终于有空给两位临时“员工”进行培训。

祝平安把黑板架在大榕树上，随手掰了一根树枝敲了敲板面上的粉笔字：

《塑造灵异恐怖氛围技巧-培训课》

司尹序眼神无光，呆滞地转头，顺着树枝方向看向黑板，眼神上下扫视板书。

李卫局促坐在小板凳上，像个小学生乖巧听老板训话。

“第一课，对玩家来说最恐怖的是什么？”祝平安清清嗓子，“不是死亡，也不是系统，而是他们的想象力。”

“要让人类自己发挥想象力，才能把一分的诡异渲染成十分的恐怖。”

“李卫，你试着给我制造幻觉，我来指正。”

李卫应好，从板凳站起来，将丝丝怨力侵入到祝平安眼睛里。

祝平安看见树干冒出许多血液，连发呆的司尹序口罩都变成红色的：“停停停，玩家们在副本里难道没见过血吗？要发挥你的想象力，试着去想以前做人时最害怕什么场景？”

“要在玩家熟悉的物品、场景里，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去制造不协调的违和感。”

“比如笑，你不能单纯桀桀桀的反派笑声，可以模拟类似笑声的狗吠，或贴着玩家耳垂轻轻呼吸，然后只笑一声就消失，让他们去想象是否有鬼跟在自己后面！”

“又或者李卫你制造的幻觉里，蠕动有活物感的树枝，要比单纯的晃动更吓人……”

“例如吓人的节奏——得让玩家有喘气的时间，用留白制造紧张感，然后突然爆发恐吓他们。”

……

……

“好了，培训到此结束。”祝平安合上教案，“背完后如果有空，就现场练习下演技。”

李卫似懂非懂，戳戳旁边的同事司尹序：“你听懂了吗？”

司尹序口罩下的声音闷闷：“懂。”

祝平安向他俩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