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余音刚打开灯,程简倒是格外放松自然地往沙发走,躺下的时候还知道拿个抱枕给自己垫脑袋。
见他终于安分下来,余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小声走到冰箱前,拿出放了一段时间的酸奶,特地看过没有过期,才慢步到沙发的一角,用冰凉的酸奶瓶挨了挨程简红得像猴屁股的脸颊。
挨了冻的程简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余音,但也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闭了眼。
余音打开酸奶盖,放在他手里,“喝了再睡。”
“不喝。”
余音打开自己手里的酸奶,佯装生气:“不喝那我丢了。”
上一秒还和她唱反调的程简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似的从沙发上坐起,端起茶几上的酸奶喝了个干净,喝完还邀功似的把玻璃瓶倒扣在桌面上。
程简这人是吃硬不吃软,余音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有些欣喜。
她喝完酸奶,身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睡得安静的人,起身回到房间抱了床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替他掖着被角。
把人安顿好的余音刚准备走,又被人拽住了手心,以为程简是装睡,余音弯腰用力去掰他的手指,却听见他絮絮叨叨地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不知道。”余音下意识反驳。
“我知道。”
看着程简依然烧红的脸,还要今晚数不清牵了多少次的手,余音怔了两秒。
都说酒后吐真言,余音抱着试试的态度,凑近了问他:“程简,你拿我当朋友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程简翻了个身,高耸的笔尖几乎和她的鼻尖相抵,喃喃道:“朋友,当然是朋友,不当朋友的话。”
程简的话到这儿就结束了,客厅里再次恢复安静,静得余音只听得见沉沉的呼吸声。
她垂眼,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月光冷清,冷得这幽幽的黑夜更长了。
余音站在窗前,随着打火机的开关被按动,她的指间瞬时绽放出一朵橙亮的小花。心里一阵酸楚一阵疼痛,最后全都化作泪水晕开在眼眶。
她知道自己期待的事情没有结果,又或者结果早摆在她面前,自己不愿意承认,所以盲目地,过分自以为是地寻找。
烟雾缭绕,她的悲伤全绑在这些厚重的烟雾里,可烟雾迟迟看不到尽头,即使天光渐亮,视线依然没有变得清晰起来。
突然感觉没有一点力气,没有力气走回床边,没有力气流泪,也没有力气再盯着月光看。
电话那头传来的问候,让她更是没有力气回答。
“所以你是刚醒?还是没睡?”
余音艰难地举着手机,庆幸自己的声音因为抽了过多的烟听起来格外嘶哑,,她说:“刚睡醒。”
“那就好,最近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聊聊天。”
“最近比较忙,下次吧。”
余音匆匆挂断电话,半靠在墙角静静等待下一个会叫醒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