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大可小。
就在她思量着如何安抚女儿不要着急,她来想想办法解决时,就见女儿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眉宇间,满是惊惧。
一个念头蓦地涌上心头,秦夫人迟疑片刻,小声道:“阿铭,你是不是不想嫁了。”
知女莫若母,就算秦司羽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可母女连心,秦夫人又哪里感觉不到。
秦司羽眼睛立马就红了。
“别哭别哭,”秦夫人心疼不已,忙把女儿揽进怀里:“有什么事跟娘说,娘在这儿呢,不怕不怕。”
秦司羽倒不是因为成婚的事害怕,她只是想起了上辈子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都还在念叨着没有找到她,心里难过。
“嗯,”家人是最爱她的,秦司羽定了心神,并没有对母亲撒谎,轻轻道:“祖母这两日在梦中很是严厉,我觉得,这是祖辈给的警示,我很怕我的婚事会给家里带来不幸。”
秦夫人刚刚也是在犹豫这一点儿。
神佛的事,本就该谨慎为上。
“只是,”秦司羽又道:“如今婚期临近,只怕……”
秦夫人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我同你父亲好生商议商议,你别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身子,快些好了,左右婚期还有日子,不急这一日两日的。”
秦司羽心道,她很急,但她也清楚,这事急不来。
良久,她轻轻嗯了一声:“谢谢娘。”
“傻孩子,”秦夫人笑了:“跟娘还说什么谢谢。”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见她面色疲惫,秦夫人便让她睡一会儿,秦司羽没有拒绝,嗯了一声,便乖乖让母亲给自己掖了被角。
刚跟母亲说了做梦梦到祖母不让她嫁纪书尘,母亲也需要时间消化想想清楚。
看着帐顶繁复的各色蝶纹,秦司羽眼底一片平静。
她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祖母托梦上,这只是她的第一步计划,说出来,不过是先给父亲母亲一个心理准备,也是一个心理暗示,在他们心里留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后日,是第二步计划。
不知是刚吃了药的缘故,还是刚刚母亲的反应让她安心了些,困意突然来袭,秦司羽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梦到前世的死状。
而是出现在一个巍峨空旷的宫殿。
宫殿很大,入目处皆是浓重肃穆的朱红和繁复庄严的花纹。
明明是黑夜,殿里的烛台却空空如也,只有几盏地灯映出朦胧的光影,一路延伸至宫殿深处,一眼看去,神秘且幽深。
梦里的秦司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清楚地知道,人不该有太过强烈的好奇心。
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该冒险。
尤其宫殿深处还在不断往外散发冷气,冷得她止不住打颤。
可被好奇心驱使的秦司羽,还是下意识朝那幽深处走去。
走了两步,她意识到不对劲,蓦然停下。
就在她迟疑时……
“你是谁?”一道奇怪又危险的嗓音,从宫殿深处幽幽传来:“过来。”
暗哑森厉,犹如地狱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