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羽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
一口气跑出七八里地,才敢停下歇口气。
给没掉链子的马儿喂了水和豆子,对着河水理了理身上沾上的松针和土,又紧了紧因为逃跑松散的发髻,让人瞧不出异样后,她这才再次上马回城。
先去马行还了马,又去了趟成衣铺换回自己的衣服,这才忍着喜悦,若无其事离开。
未免绿竹起疑,她还是去了趟书铺,随意买了几本话本子,还去隔壁糖水铺买了许诺给绿竹的糖葫芦,额外又买了些盐津梅子和蜜汁肉脯。
从糖水铺出来,她谨慎地在街上又转了几圈,确保真的没人跟着自己,这才往城西凹巷走。
快到家的时候,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安,她停下来,转身。
巷子里没有人,只有几株白玉兰安安静静在开花。
风轻轻送来丝丝淡香。
感觉错了?
静立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视线,心神不定往家走。
秦府,云芳院,绿竹急得险些哭出来。
这都两个时辰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别是出了什么事罢?
偏偏,府里都知道她‘绿竹’今儿出门给三姑娘采买去了,这会儿她要是这么直接出去找人,不是满府里告诉早上出去的那个人身份有异么?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姑娘若是还不回来,就让千竹出去找。
早知道刚刚千竹来问的时候,就该让她去找人。
绿竹懊恼不已,最后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家姑娘没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秦司羽哪里知道绿竹这会儿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满心里都是刚刚突然升起的那股不安。
她很是不放心。
从头到尾把今天的行程复盘了好几遍,她很确定并没有哪个地方露了马脚,可为什么会心神不定?
若是放在以往,她不会在意,只当自己吹了风头昏了。
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直觉,很是信赖。
肯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纰漏。
这个结论,让秦司羽帷帽下的那张脸,紧紧绷着。
“绿竹姑娘回来了?”门房的婆子远远瞧见人,就过来打招呼。
秦司羽不得不收敛心神,她轻轻嗯了一声。
婆子笑着问:“三姑娘大安了罢?”
秦司羽点头:“嗯。”
婆子又道:“那找个什么时候,你领着小灵给三姑娘磕个头。”
三姑娘院子里人员一直不算多,眼下备嫁,要带几个陪嫁丫鬟一同去纪家,秦夫人的意思是,府中其他丫鬟也可以一起挑一挑,若挑不出来,就去外面再买几个好的。
毕竟纪家不是寻常门庭,他们虽不至于要高攀,但也不能差太多,否则嫁过去了,自己身边人不多,怕是不便。
这都是秦司羽生病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