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站在高台,一个‘沐浴’在血池,隔着血海,静静‘对视’。
良久,秦司羽才率先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海中的罗刹突然笑了:“你都看到了,还问?”
秦司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看不到他的脸,只不说话,等他露馅。
男人显然也料到秦司羽同他一般,无法看到他。
正想诈他一诈,秦司羽突然看到他搭在血池边缘的腕子正在往外殷殷渗血。
很细的一道血痕,却一路蜿蜒至血池。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这、这片血海,都是他流的血?
“去吧。”似乎是累了,男人突然开口。
没得到她想知道的信息,秦司羽有些失望,听到这话,诧异得很。
之前不是还喊她,让她过来,现在又让她走,这个人可真奇怪,她又为什么要听他的?
许是那道蜿蜒的血痕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没再追问他的身份,而是脱口而出一句:“你受伤了?”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秦司羽又道:“为什么不包扎伤口?”
她四下看了看,只觉诡异又惊悚,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这片血海孕育出的怪物?
“你是不能离开血池吗?”秦司羽又问。
男人依然没回答。
秦司羽以为自己猜对了。
她抬脚走下高台。
要这么趟过血海过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吗?
就在她思考怎么避开不踩到那些血时,眼前的血海突然自动往两边收,出现了一条干干净净的路。
秦司羽心道,这个怪物,还怪体贴嘞。
沿着干净的路,一路走到面部一团雾气的男人面前一丈远处才停下来。
不是她怕他,而是路就到这里。
他整个人还是浸在血池里。
秦司羽四下看看,终于在他背后看到了一个有一墙那么高的巨大香炉。
怪不得刚刚四下打量时,没有找到该有的香炉,原来竟在这里,竟然这么大!
她仰着头,都看不到香炉的顶端,只能看到渺渺烟雾四溢开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香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在她要细细查看时……
哗啦一声。
秦司羽马上回神,就看到原本浸在血池里的男人,站了起来,无论发丝还是衣袖,都在往下滴血,这一幕瞧着,异常瘆人。
她一时都呆在了当场。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和身形,但男人就是很确定,她这会儿肯定很吃惊。
似乎对这个自己脑补出的反应很满意,男人低低笑了起来。
像是回答一般,他抬脚跨上岸,离开了血池——他当然能离开。
动作这么大,发出的动静也大,秦司羽回神,就见男人赤足踩在血迹斑斑的岸上,饶有兴致地走来走去。
随着他的走动,发丝、衣袖往下滴着的血滴,愈发明显。
秦司羽很确定,这些血是他身上流出的,要不然不会这么久了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