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过。”他低声。
阿聪笑了笑,“怕鬼?”
陈安没回话,眼睛盯着香火那点未散的烟。
货藏在神龛后,几人刚落座,门外就响起三声短促的敲门声——节奏不对,不是自己人。空气一下子沉了。
阿聪手一抬去摸腰,却摸了个空。进庙前怕冲撞神明,铁器都藏了。
“走后门。”他低声。
陈安拦住他:“不行。他们人不多,只是试水。我们一动,反而是实锤。”
说话间,他已经踱到那尊斑驳的关公像前,掀开帘子。
果然,像后那道墙板发虚,有推过的痕迹。
他记得,前几年祠堂修香炉,有个水泥工喝醉说过:“这破庙后头原来有烟囱,给地主逃债躲人用的。”
他推开木板,露出一条勉强容身的暗道。
“把货移进去。”
没人动,他已弯腰抱起一袋,推进去,又回来提第二袋。
阿聪这才反应过来,招呼人跟上。货刚转完,门外脚步近了,夹着金属撞击地砖的清脆声。
“你们藏关公后。”他低声道,语气平稳,“剩下的,我来。”
阿聪一愣,“你留着干什么?”
“给他们个解释。”
他随手从香炉里抄起三柱还未燃尽的香,跪在供桌前,像个专心祈福的普通少年。
门被撞开的一刹那,灰尘与灯光并入眼前。探照灯晃了他一脸。
“你什么人?”
“阿妈病了,听说拜关帝爷保平安。”他没抬头,“今天她精神好些,赶紧来上香。”
他脸干净,表情也干净。
警察扫了他一眼,又看看供桌——香火未断,水果刚削,纸钱冒着细烟。
“没看到你进去。”
“我翻后墙进来的。”
警察看了几秒,本就没真想搜,转头喊道:“收队!”
他们走后,庙堂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关公像后传来窸窣响动,众人如蒙大赦般长舒口气。
阿聪揉着发麻的膝盖,深深看了陈安一眼:你早知道后面有暗道?
陈安点头,没有说话。
事后第三天,那边传来风声——警察是冲着另一拨人去的,祠堂只是误撞。
但炳叔依旧震怒。仓库有动静那一晚,他就亲自点人查,一家家地过。
陈安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