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性地从枕下摸索着手机,却突然想起手机昨晚不知道被时越扔到了哪里。
下楼的时候,林姨已经候在了下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手机已经被安稳地放在了桌面上。许是因为昨天是被扔在地毯的位置上,没受到什么破损。
打开锁屏,是来自于池秋的三通未接通话,以及他发送过来的消息。
[浣溪姐,你还好吗?]
[]
[我去杀了他]
许浣溪看到最后一条消息后呼吸一窒。虽然知道池秋在学校之外能接触到时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万一他做了傻事
她立即给池秋回了一个视频过去。
这次池秋倒是很快地接通了,他的眉目看起来甚至比许浣溪还要倦怠。
“我没事的。”许浣溪第一句话就着急开门见山道:“他昨晚是在骗你。”
没人知道昨晚池秋度过了怎样的一晚。
他站在宿舍阳台的位置,因为窗户老化,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掠起他额前的发丝。
这些天,不,这些年来,他已经在试着接受很多生活被迫给予他的东西。
可为什么,在好不容易接受过后,总是会再次袭来更加艰难的事情呢?
时越说的那些话像是钢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经久不散。胃部突然一阵痉挛的感觉,他弓下身,却因为一天都没有进食导致连食物残渣都没有吐出来。
胃酸上涌到喉道,让他觉得好疼。
四肢百骸都是一样的,疼的让他直接在冰凉的地板上蜷起了身子。
他握着手机,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
[我去杀了他]
视频里的许浣溪神情焦急,极为担心的模样。
池秋用指尖摸了摸她的脸,想隔着屏幕触碰到真实的她。
“我知道的。”池秋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平静,就好像说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时越虽然他并不了解,但总归不会对许浣溪做出那种强迫性质的事情。
他只是很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已经注意到了许浣溪唇角处的破损,他掩了掩睫毛,轻声道:“那是我一时冲动说出的话。”
许浣溪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细心叮嘱道:“别做傻事知道吗?你妈妈和夏夏都还需要你。”
池秋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只有他的内心清楚,那并不是一时冲动说下的话语。
他会成为许浣溪手上的一把利刃,当她需要的时候,自己就会为她冲锋陷阵。
死不足惜。
他下午还有考试,许浣溪又叮嘱了两句便挂断了视频。
其实时越大部分的时间是不在家的,所以他的搬离似乎未曾对这个偌大华丽的别墅造成什么改变。
许浣溪坐在昨晚时越坐过的沙发位置,不知为何,心下突然空了一块。
这其实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吗?
时越离开了这里,她看似真的自由了。
不用再殚精竭虑地思考该怎么逃离,时越主动离开了她的世界。
这不是一件本该庆祝的事情吗?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呢。
她将头埋在了双膝的位置,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挡住她的全部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