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先生,许小姐,欢迎。”一位中年男人微笑着迎上来,“能光临寒舍,我不甚荣幸。”
许浣溪刚刚露出的笑容因为“寒舍”两个字而变得僵硬许多。
这人她有些印象,财经版报上的常客,和时家应该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样看来,应该是他从中搭的线。
晚餐是在庄园的露台上进行的,烛光摇曳,晚风轻柔。
客人不算多,同时还有几位艺术家。
查尼曼先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打招呼到许浣溪时,微微笑了笑,“许小姐,我记得你的作品。”
毕竟是创下现代艺术拍卖最高价的雕塑家,怎么都会让人有些印象的。
她下意识看向时越。
他这次倒是没有粘着自己,坐在了对面,将身边的位置让给了查尼曼先生。
见许浣溪望向自己,时越隔空举起酒杯,很绅士地向她示意了下。
整个晚餐,许浣溪几乎忘了最近糟心的事情。查尼曼先生对她的作品提出了不少建议,甚至答应让她参观自己的私人工作室。
这是这么多天一来,许浣溪度过的最开心的一晚。
晚宴结束后,庄园主人热情地邀请他们留宿。
“庄园是我花了很多心思设计的。”他笑着说:“如果想散步,花园的夜景也很美。”
许浣溪确实想再逛逛,于是独自去了花园。
月光下的庄园美得不像现实,她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晚风带着花草香气,脚下是松软的土地,星星稀疏地挂在天边。
她在外面停留了很久才回去。
然而,等她回到主宅时,却被这里的管家告知:“抱歉,许小姐,因为临时有其他客人入住,空房间不够了。”
他一脸歉意,“但时先生说,您二位可以共用一间套房。”
许浣溪:“……?”
难怪时越没有和自己出去,而是说自己还有应酬,原来是趁她不在谋划这种事情!
许浣溪推开套房的门时,时越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领带微松,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她皱眉道:“你故意的?”
时越歪头靠在沙发背上抬眼看她,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你会生气吗?”
许浣溪真想掐死他,又实在懒得吵,居高临下地昂起头指向沙发,“你今晚睡这里。”
说完,她转身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发现时越还在沙发的位置,手上仍旧拿着酒杯。
他在饭桌上已经喝了不少。许浣溪皱了皱眉,走到他跟前,想要拿开他的酒杯。
时越没有起身,只抬手拉住她的衣摆,“可我喝醉了。”
这句是承接她洗澡之前的“你今晚睡这里。”
“喝醉了就睡到卫生间的马桶旁边去。”
时越没管她听起来有些凉薄的话语。
“许浣溪”,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嗓音因为酒精而沙哑不少,“你今晚开心吗?”
许浣溪愣住了。
时越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柜面上,他站起身,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脸。
“今天,你笑了。”他说:“我很开心。”
然后,他倒在了她肩上,像是彻底醉晕了过去。
许浣溪僵在原地,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虽然时越这人的性格恶劣至极,但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自然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露过喝醉酒的样子。
此时,他白皙的脸上略有潮红,靠在许浣溪的肩窝处磨蹭着。
头发松软,却还是让许浣溪觉得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