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回到车内,和蒋苓宜一同坐在后排。
这辆车明显是他常用的公务用车,后排空间极宽敞,和驾驶位之间还有隔断,隔音严密,隔绝了司机的视线和声音,像个封闭的小空间。
沉默维持了几秒,裴述先开了口:“放学怎么没下来?”
蒋苓宜倚在车窗边,目光盯着手机,指尖漫无目的地划着屏幕,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在回避。
她不想说。
刚刚被一个疯子猥亵了,满身的厌恶感还没散尽,她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告诉裴述。
告诉他?
只怕换来一句:“你自己不也没拒绝?”
“没什么,老师留了我一下。”她随口敷衍,语气淡得不能再淡。
顿了顿,又像怕他追问似的补了一句:“你要是早点来,我可能就能早点走了。”
车内重新归于沉寂。
裴述低头看了眼表。这个点,他原本在中汇中心的会谈桌上。洽谈一笔战略控股案,金额不大,却涉及后续新能源板块的整体布局。
但他现在坐在这里,心口像堵了块石头,呼吸都不顺。
“又换了新目标?”
他没接她的谎,语气冷得像冰水泼面。
“都说了是被留下了!”
蒋苓宜终于抬头,情绪有些崩。她声音拔高了一点,却依旧克制。反驳完,又迅速低头去看手机,强撑着维持平静。
她眼眶微红,嘴唇紧抿。委屈压在心口,呼吸都开始发紧。
她不想哭,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直到酸得睁不开,才把头扭向车窗,逼自己冷静。
裴述没证据,也没资格指责她。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是一幕幕在脑子里自动拼接。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像个小心眼的傻逼。
离她越近,那些他最卑劣的情绪就越容易暴露出来。他厌恶这种状态,难以控制。
裴述指尖轻敲膝盖,眼神压得死冷。
他不觉得自己哪点比秦朔差,甚至连聂砚衡都算不上真正的竞争。可她却甘愿低声下气地去取悦一个废物,任由一个低级流氓缠上。
她只有在需要他、用得上他的那一刻,才会回头叫他一声。
车停在蒋家门口,裴述下车,和蒋苓宜父母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蒋苓宜一句话没说,进门后径直回房,把门关上。
李研听到动静,心里顿时悬起来。她走到门前敲了敲,语气尽量放缓:“苓宜?怎么了?”
蒋为杰也走了过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学校里出事了?”
蒋苓宜坐在床沿,脑子还混着恶心和羞耻。她知道父母是担心她,但她现在根本没法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