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尉鸣鹤对正用衣袖遮住手上奏折的福如海吩咐:“你等会亲自去御膳房一趟,让他们今日不得慢了瑶池殿的吃食。”
“再去一趟朕的私库,挑些实用的。”
福如海应了,心里再次感叹尉鸣鹤愿意体贴时的细心劲儿:今日御膳房要紧着宴席,对旁处难免怠慢些。有了陛下这一句吩咐,御膳房即便忙得飞起,也不敢误了瑶池殿用膳的时辰。
至于实用的赏赐……那不就是银子和药材嘛,再加上些精致的首饰。
芜荑谢恩告退出去,用帕子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松了口气:娘娘当真是厉害,将陛下的反应给猜得大差不差。
抬头看到来送自己的元子,芜荑又悄悄传了话,让元子万寿节跟着福如海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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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去了一趟太医院、带着诸葛院判的芜荑,在拐角碰见了来亲自送赏赐的福如海,两人并肩往瑶池殿去,随后就发觉今日的瑶池殿门口很是热闹。
慕容婕妤和韦容华正在外头站着呢,旁边还有提着膳盒来送早膳与送人的孔司膳
福如海与芜荑是见过大场面的,两人对视一眼,平静地上前行礼,随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慕容婕妤笑吟吟地问了福如海两句,眼睛在诸葛院判身上转了一圈,猜出沈知姁今日因病告假。
得了肯定的回答后,慕容婕妤笑容如常,对芜荑温声表示关心。
反倒是韦容华,扫了眼福如海带来的赏赐,像是突然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嗤声冷笑:“有人困坐井底,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父兄被朝臣请杀吧?”
“呵,只会龟缩在殿里魅惑圣上,当真是恬不知耻!”
这话说得突然,令听到的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连慕容婕妤都不意外。
“时辰快到了,本嫔与容华先去颐寿宫了。”不过一瞬,慕容婕妤就收敛了神色,对着芜荑颔首:“本嫔会帮给太皇太后昭仪请安的。”
说罢,带着面露悔色的韦容华走了。
福如海摇了摇头,送完赏赐后立刻与仍旧一脸吃惊的孔司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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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沈知姁正满意地看着染上白果香的寝衣,由白苓叠得方方正正,再放到描了金漆的红木扁盒中。
闻得芜荑的汇报,沈知姁眉眼间满是狡黠的笑意:“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好好感谢韦容华了。”
不论今晚她在尉鸣鹤面前如何嘤嘤抽泣、扮哭卖怜,都能找到由头。
尉鸣鹤还不知道要怎样在心中思索补充呢。
芜荑亦是带笑点头,将在外间吃茶的诸葛院判领进。
沈知姁将近日的不适之症道来:自隔着屏风见过尉鸣鹤后,她总是时不时会做噩梦,惊醒后有欲呕的感觉。
“请院判为我开一方止呕的汤药。”沈知姁容色认真。
她是真怕,怕直面尉鸣鹤时,会忍不住杀意与呕意,一下子落得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依微臣看,这其实算是心病。”诸葛院判道:“娘娘不若转换一下视角,将您所厌恶的掩去,挑出您所需要的看。”
“不过微臣会给您开一方缓和心绪的药方。”
诸葛院判的话令沈知姁眼前一亮。
她将目光转向床边矮柜上放的三个盒子:一盒金银瓜子,一盒金银锞子,还有方才送来的一盒碎银。
谁会和钱财过不去呢?